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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他还是让人套了马,来了季梁府,结果正好看到谢家下人带着王氏的两个孩子正下马车。
“你们为何来此?”
领着庆哥儿和秋姐儿的丫鬟见到骏马上的三郎君,身子抖了一下:“大爷吩咐奴婢们将哥儿姐儿从云家接到这儿来。”
竟然将两个孩子带到公堂之上,大哥此举实在疯魔。
稚子何辜,这些年王氏养育两个孩子尽心竭力,让他们知道这些,无异心口插刀,往后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做人。
谢宥道:“大哥糊涂了,不必听他
的,照旧带回云家去,往后以大夫人说的作准。”
谢宥的话有时比谢宏管用,丫鬟松了一口气,赶紧带两个茫然无知的孩子回去了。
这时,斜里走出来一个人。
“你就是……谢三郎君?”
谢宥循声看去,石狮旁站着一位身量颇高的青年,他穿着有些陈旧,衣摆还有火烧痕迹,可气质却不像乞丐,倒像公子落难。
“请问阁下是?”
徐度香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人,方才听到有人这么喊他,立刻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他仰首看着银鞍白马的公侯郎君,约莫二十岁的年纪,轻裘绶带,已是紫衣公卿,更遑论容貌俊美,面如冠玉。
纵使不甘,徐度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万里无一的人品。
妩儿该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徐度香垂目再看自己,还穿着那夜被火燎坏的衣袍,半生潦倒,身无一物,连画箱都丢了,能拿什么去比。
谢宥见他不说话,又问:“阁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被问的人突然回神,像是撞见了鬼一样,“不、不是……我、没事……”
边说边往后走,直至消失在人流中。
自惭形秽下,徐度香还能说出什么,只想埋头赶紧离开,保住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还未平复心绪,就被一只粗壮的手擒住了后领,带走了。
对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谢宥未理会太多,下马踏进了季梁府衙门。
—
夫妻二人走出了衙门。
帷幔下,崔妩的眼睛仔细搜寻了一圈,没看见徐度香,她才安下心来。
回到马车上,她将手帕按在心口,面色苍白地伏在官人肩头,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混乱中缓过劲儿来。
“官人,都怪妾没用……”
谢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毕竟是闺阁女子,从来没应付过这种场面,能好好把自己的话说完就很不错了。
崔妩对他的话很是受用,也有意弥补那晚的尴尬,仰头时鼻尖蹭到了他的脖颈,又轻又暖的气息喷洒在上边。
“妾怕晚上要做噩梦……”她娇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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