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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干嘛?”兰幽轻轻笑了笑,“难道,是觉得我好看?”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的确,方才的一番质问,槐安子心中五味陈杂,觉得兰师妹此番愈发的不可理喻起来。但是,却又想看看,如今王座上那位妖媚女子,还剩了几分往日的痕迹。细细一查,但见满目的妖冶媚态,不由揪心不已——师妹,这是怎么了?只是这一观望,竟被师妹如此理解,槐安子心中不由有些无奈。
“这……唉,终究是我的错……”一番话,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映雪峰槐安子竟然也会认错?那你可知错在了哪里?若是说对了,我会考虑放你回去,但这月漾儿,却是万万走不得的。”
“你……”
其实,槐安子的一番认错,只是想要通过低姿态打动兰幽,然而兰幽似乎根本不吃这套,甚至还要他说出个所以然,真真的气死人也!但是,现在并不是生气的时候,为了不惹兰师妹再度发火,忍耐啊忍耐。
兰幽端坐高台,看着槐安子面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怒火渐渐散去,不禁有几分失望,但失望之色转瞬即逝,眸中唯有不可一世的威严。良久,槐安子紧握双拳,说不出一句话。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如今这巨大的反差。
“说不出来?没关系,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慢慢考虑,如今,我已不缺侍卫,你还是换一个身份留下吧。”
“换一个身份?”槐安子看着兰幽眼底的玩闹之色,心不由下沉了几许,却又只得应了,“师妹请说。”
“换个什么好呢?”微微皱眉,兰幽的神色似有几分为难,“不如,面首如何?”
“你……”刚欲脱口而出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良久,槐安子终究还是选择了让步,毕竟,兰师妹也是个可怜人。虽说成为魔女的面首,对他槐安子来说是莫大的屈辱,但若能让师妹就此放下成见,却也是一桩好事。左右,师妹早已是他的人了。
“是。”槐安子面不改色地轻轻揖了揖,眼底流转着淡淡的悲哀。
“那,就服侍我歇下吧……”兰幽满意地收下他悲哀的神色,一番话,却也是故意的,她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摘下这云淡风轻的面具,露出他真正的丑陋嘴脸。而这摘下面具的过程,怕是会非常有趣吧!
这一夜,兰幽躺在榻上假寐,而槐安子则侍立一侧,各人心中自有自个儿的一番思量,沉默与忐忑中,东方既白。
由于槐安子的若即若离煞是无趣,兰幽只得另外去找乐子了,毕竟,虽贵为女尊,终究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槐安子每每接着夜明珠的微光端详着她的睡颜,但觉似是一枝含苞待放的杜鹃花一般,干净而澄澈,不带一丝的戾气与矫揉。而这,才是一个女孩子应有的模样吧……
这厢,兰幽声称自个儿收了个面首,那厢,天教门徒的演练与修行却一刻也没落下,几名投奔者也丝毫未倒戈。毕竟,无痕早已丧心病狂,而兰幽虽是变了许多,却未变其本心,只是被谣言冲昏了头脑。
况且,在他们看来,兰幽只是一时气急,却也并未伤天害理,不过是些儿女私情罢了。奈何她虽绝顶聪明,终究还是看不清,所谓当局者迷,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槐安子虽是成了“面首”,但其实自打回到这里,就再没碰过兰幽。兰幽只是用这个头衔来圈住他,困住他,让他生气,让他屈辱,想要在他面上看到些别样的情绪波动,奈何每一回却皆是以失败告终。
他那自诩清冷的孤高,眼底不可一世的桀骜,和那身周丝丝缕缕散发而出的纤尘不染的气质,一如那洁净而清雅的青衣一般,让她不由有些抓狂,却又无可奈何。其实,她可以放过他,但她见不得身处如此境地,师兄依然能够这般的泰然自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爱恨本该泯灭在岁月之中,却又愈发浓烈了起来。她这样,他也如斯,但面上,却依旧是修仙之人特有的看淡悲喜之相。
虽是如此,教中却一致认为幽蒻女尊对这面首煞是宠爱,认定她是个好色之人,因而时而会为她物色一些美男带回血棘山。为了让槐安子生气,兰幽照单全收,甚至还为他们安置了住处。虽是有时也会去看看,却从未临幸过一次,只是好吃好喝像菩萨一般的供着罢了,但外界却并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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