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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驾马车,屈忻东西太多专用一驾;明绮天一驾,裴液戴着斗笠坐在车辕上赶马,翻着一本集子;崆峒两位峰主并那位高非攻统领一架,并不露面。
外面则随着六骑,两骑张景弼管千颜,四骑便衣卫士。
从外面来看,除了有些老江湖认得管张二人门服,这行车马并不起眼。
也就不怎么招致警惕的目光。
因为在这个时间段,少陇境内的大庄大派全都在不停地从这条官路上经过,各式有排场的队伍实在已屡见不鲜了。
太阳越发高亮,裴液虽然头带斗笠,但面前的道路景物也有些亮得晃眼,他合册起身转入车中,拎了一只小黑猫出来放在车辕上,摘下斗笠给它支了个遮阳的篷儿,然后把马鞭塞进了它爪里,自己再没露出踪影。
路已走了三天,裴液越来越不爱驱马赶车,当然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一摞摞的玉翡剑理还急着去补,赶车这种事谁不能赶?猫都能赶。
而且这马在猫的注视下也确实更加乖顺。
明绮天则在车厢里给少年讲了三天的剑。
仿佛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白天行路时她一刻不停地带着少年读书,夜里大家都安歇了,她也一个人坐在篝火下逐页批注那些剑经。
此时裴液坐进来,她却没再看玉翡剑理,而是在翻那本《幽仙剑》。
“我忽然有些觉得这门剑或者和成型之后的《飞羽仙》有些相连。”
裴液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得这样一句话,惊讶道:“什么相连?”
明绮天摇头:“不清楚只是感觉,这是你的剑,要等你习得之后,我再来请教你了。”
裴液坐下:“可菌和鸟能有什么联系?”
“都是山中之灵啊。”明绮天道,“往前追溯六千年,大地上不知失落了多少剑术,有些可能比起当今云琅也不遑多让,面对前人之剑,多想想没有坏处。”
裴液蹙着眉,其实他完全瞧不出来,心中记下这条,还是拿出上午讲过的《黄翡翠精解》,把思考过的东西讲给女子验证。
时间缓缓流过,路越来越宽阔平整,遭遇行客也越来越频繁,窗外不时有奔驰而过的马蹄,有的单薄,有的聚众,一听便是江湖人的马速。
还有热情的按缰高声询问:“诸位也是去往选剑会的朋友吗?敢问是哪条路子?”
张景弼刚应了一声“是”,外面已有一年轻声音朗声道:“我是羽泉山崔子介,盼望后日玉剑台上,领教贵门高招!”
便随着马蹄驰离而去。
“。真是热闹。”裴液笑了一下,身旁女子点点头,却没有抬头,又指着下一行娓娓讲述起来。
如是过了半个多时辰,阳光盛烈地几乎刺透车窗,一行车马终于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
张景弼驱马来到车前:“裴哥儿,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便到府城了,正有个茶楼歇脚,咱们可以过了午时再行。”
连日车马确实身僵腿硬,裴液问了女子两句,得了摇头,便自己跳下来,将车马安置在阴凉处,和诸位骑士在茶楼下寻座歇脚。
时值正午,楼前阴凉地上已有不少行客,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占了相当一部分,而且多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眼见是从各地赶来。
遥拳敬酒,招呼笑谈,有些人似乎互相有一面之缘,而不认得的只要坐在一桌,三言两语便也畅谈起来,裴液刚一落座,旁边语声就传入耳朵。
“张令问必有一席!云泱楼底蕴不必多谈,张令问身为本代扛鼎,也是一个个打上去的,之前在府城诸门论剑中,你们知道他胜过了谁?”
“谁?”
“崆峒仙桥峰真传!”
“。从那个江以通后,崆峒近两年确实没再出多惊艳的人物了。”
“张令问自然有席位,而且一定在前三十之中,同在西边的鹿山剑庄何天来,是不是也要占一席?”
“那少庄主就是样子货!出道三年,只有名声愈胜,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硬绩?往日大伙儿看在何大侠名头上给他几分面子,这次是一个个全绷紧了劲儿的硬仗,谁肯舍己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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