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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再兴蓦地转身,怒视儿子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杨文杰跪下泣道:“哪有弟弟在父亲面前说兄长坏话的道理!”
杨再兴鼻子勐地一酸,他才意识到,次子是不愿意落井下石。
他连忙扶起儿子,“为父错怪你了,你是对的,兄弟之间要团结,不能勾心斗角,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家族的命运,文渊未必会承认,你告诉父亲实话,他都说了什么?”
杨文杰叹口气道:“因为之前大哥常常把国子学的同窗好友带回家玩,孩儿和其中一个叫杜笙士子关系很好,他是杜家子弟,我们和杜家有生意往来,可能是他家族的吩咐,这个杜笙经常来找孩儿去喝茶,我们关系就很熟了,成了好友,甚至比大哥和他的关系都好。”
“我知道消息来源了,说重点!”杨再兴打断儿子的话。
杨文杰连忙道:“也是半个月前,杜笙来找我去喝茶,喝茶时他就告诉我一件事,大哥在宝珠酒楼公开宣称,这个江山是父亲打下来的,应该有杨家的一半,他还说,父亲手握数十万重兵,若不是父亲谦让,现在的江山姓杨,不姓陈。。。。。。父亲,你怎么了?”
杨文杰见父亲要晕倒,吓得连忙扶住他,杨再兴拔出剑,拍在桌子上,咬牙道:“我要亲手宰了那个畜生!”
杨文杰连忙扶父亲坐下,劝说道:“父亲,大哥酒喝多了,经常会胡说八道!”
杨再兴摆摆手,“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吗?”
杨文杰叹口气道:“杜笙说,国子学已经传开了,连他父亲都知道了。”
“他父亲是谁?”
“少府寺丞杜望秋!”
杨再兴心中一沉,那就意味着官场也传开了。
这时,杨文渊跟随管家进来了,他听说父亲回来了,连忙赶回府,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大管家。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文渊欢快地跑上前,杨再兴腾地站起身,迎上去狠狠一脚,将杨文渊踢翻在地。
杨再兴转身去拿宝剑,吓得杨文杰保住父亲胳膊,“父亲,父亲,不能乱来啊!”
杨再兴一把推开杨文杰,大步向杨文渊冲去,杨文渊吓得哭了起来,拼命向后爬,“父亲。。。。。。饶命啊!”
“你这个王八蛋,害人精,我杀了你向天子请罪!”
杨文杰冲上去抱住父亲的腿,大哭道:“爹爹,你杀了大哥,天子就没法容你了!”
杨再兴浑身一震,回头望向次子,“你说什么?”
“父亲,天子并没有在意大哥的混帐话,才会让父亲做文官,若父亲杀了大哥,那才是真的仇恨难解了!”
杨再兴也忽然相通了,天子怎么会要一个有杀子之仇的人做宰相?
他的长剑当啷落地,杨文杰扶着父亲坐下,给黄大管家使个眼色,大管事顿时醒悟,连忙上前拾起宝剑走开。
杨再兴用手指着杨文渊,声音嘶哑问道:“除了在宝珠酒楼你宣扬天下有杨家的一半,你还在哪里说过?”
杨文渊张大了嘴,他这才明白父亲的滔天怒火出在哪里?原来是宝珠酒楼那件事。
其实他在国子学也有所耳闻,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暗暗得意,他甚至还隐隐期待天下人都知道,江山应该有杨家的一半。
“父亲,那是孩儿酒喝多了说得醉话,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难道你还想当真!”
杨再兴上前一记耳光抽在儿子的脸上,指着自己道:“现在整个朝廷知道我杨再兴想造反,都知道我杨再兴想谋夺大雍江山,天子把我召回来,剥夺了我的军权,就是你的一句话,当不得真?你害了我,害了我们全家!”
杨文渊捂住脸呜咽地哭了起来,“孩儿知错了!孩子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杨再兴有点支持不住,捂住头坐下,他摇摇头,痛心疾首道:“我杨再兴一世英名,就毁在一个蠢儿子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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