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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咬了咬牙,愤恨道:“我们就不能下下手为强?”
吴佩孚叹气道:“不能,不仅不能,而且大总统还需要在道义上站在制高点。如今您的身份不一样了,如果是直隶总督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问理由。可您现在是大总统,要一碗水端平,尤其是在眼下的局势下,前线将士们都看着,不问缘由处置一方大员,会让将士们寒心,最后可能前线三十万大军溃败,直系一败涂地。”
“呀!”曹锟被吓住了,这个道理理解起来不难,很快他就明白,吴佩孚说的对。
自从当上了大总统之后,曹锟总觉得自己的手脚好像都被捆绑住了似的,动一动,就难受的紧。可他又担心起来:“万一齐燮元看出来了,不打第五师怎么办?”
“不会的,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不仅如此,齐燮元越想要解决第五师,我们就更要让他放弃用兵,我已经发了一份电报,电告齐燮元,山东问题等战后解决。望念在同属北洋,放弃刀兵相向,和平解决。”吴佩孚的反应很是笃定,似乎已经料定齐燮元不会俯首就擒。等到直奉大战结束,要是没有分出个高下来,齐燮元要完蛋;真要是分出高下了,齐燮元也要完蛋。反正吴佩孚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输,会输掉这场战争,会输在一帮土匪窝里跑出来的小辈手中。
“要是我就不动手,趴着。”曹锟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辈子冒险的事情他就干了两次,一次是丢掉了送货的小推车,当兵;另外一次就是稀里糊涂的成为直系领袖,然后和段祺瑞打擂台,最终稀里糊涂地赢得了战争。
两次冒险都成就了他不一样的人生。
可从骨子里,曹锟又不是那种刀锋上行走的性格,他喜欢用最稳妥的办法。比如说能用钱办到的事,他绝对不会用拳头。
吴佩孚尴尬地面对唉声叹气的曹锟,内心是凌乱的,可这种不耐烦的情绪又不能表现出来。坐了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临走嘱咐道:“大总统,总之士杰的军队在山东没有打起来之前,就绝对不能南下。连保定都不能出。”
“可万一打起来了呢?”曹锟急道,如果换做早些年,他是不着急的,可现如今民国他当家啊!家里头打架,砸碎了的瓶瓶罐罐,可就是自己家的啊!
吴佩孚想了想:“让他们打,打到半死不活的时候,再收拾他们。”
他还有很多话没敢和曹锟说,齐燮元要是真的投靠了张作霖,或者是日本人,那么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把直系赶下台。山东一打响,奉军在榆关和抚宁的主力就该全力进攻了,等到奉军手段尽出之后,吴佩孚早就想好了,将手里的当作战役预备队的5个旅,连带着将直系主力第三师都打出去,在局部战场形成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一口吞掉牵制直系主力的郭松龄部,先将奉军打回原形再说。
在他的眼里,真看不起齐燮元和郑士琦的那点人马,双方半斤八两,都是四个步兵团。
就算是齐燮元占一定优势,也不会太多。
山东就算是打成一锅粥,也不会比长城防线重要。只要打赢了奉军,北方就有希望全部归到直系的麾下,到时候回过头来想要解决齐燮元,就如同是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再说,他还安排了曹士杰,别人不清楚曹士杰的本事,吴佩孚能够不知道吗?
直系麾下的精锐的补充兵员只有一个地方,保定。练兵的人就是曹士杰,曹锟或许真看不出自己家侄子的本事,可是吴佩孚却看在了眼里。对付齐燮元这样的战场老手,恐怕会出一点乱子,因为曹士杰没有指挥过这么大的战斗规模。
可要是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曹士杰来拖住齐燮元的能力都没有,吴佩孚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
只要拖住了齐燮元,或者将山东的动乱限制在黄河以南,对于吴佩孚来说就足够了。反正直系的补给是从卢汉铁路运送,而不是津浦铁路。山东的混乱,不会对前线三十万大军的补给造成麻烦。
其实齐燮元也在赌,赌郭松龄在知道山东爆发内战之后,直系的布防会出现漏洞。
只要郭松龄发动进攻,吴佩孚就张开大网等着打大鱼。
这里面,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唯独纠结不已的是曹锟,他觉得整个世道没有一个人让他省心的。
在燕京方面虽反对,却没有任何制衡手段的情况下,第六师在补充了部分弹药之后,开始了南下吞并第五师的军事行动。双方在泰安至肥城一带交战。
而在交战之前,郑士琦出人意料的将指挥权交给了蒋方震。
可蒋方震发给王学谦的电报之中,却让王学谦这位顶头上司,伪大帅,下作战目标。
王学谦拿到电报,就犯难了,想了想,就写了三个字:“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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