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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也没比外头暖多少。”张氏踏进屋子便打了个冷颤。
老夫人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脑袋露在外头,哼唧着:“屋中连炭都没有当然冷,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本该享福的年纪却受了风寒。”
许嬷嬷正在床前伺候,拿着汤药喂她服下:“老夫人,这几日实在是冷,你受冻生病,屋中的炭还燃完了,该怎么调养身体?”
“咳咳。我这身体经不起冻,再这样下去,恐怕无法熬过这个冬天。”
老夫人唉声叹气着:“堂堂侯府老夫人若被冻死,靖安侯府定会成为一个笑柄。你们屋中可有多余的炭?”
顾时矜冷眼观之。
老夫人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大通,原来就是想要炭。
“我没有。”
张氏率先出声:“炭价都要比金子贵了,我们大房可用不起炭,就连祁儿都用不上炭,整日受冻。”
实际上,她还藏了点炭。
那点炭微乎其微,只有夜里极冷时才会拿点用,就连她自己都舍不得用,更别说是拿给老夫人。
“二房也没有炭。”
邱氏愁眉苦脸道:“二房的情况如何,母亲也是知道的。”
老夫人向来苛待二房。
二房甚至连个丫鬟都没,凡事亲力亲为,若非顾时矜给月钱,二房怕是早就饿死了。
老夫人也没指望二房能够掏出炭,视线从她身上跳过,落到了顾时矜身上:“时矜,许嬷嬷前几日去你那还瞧见了炭。”
顾时矜苦笑着:“母亲,你也说了,这是几天前的事。我那里的炭本就不多,早就用完了。”
老夫人并不气馁,仿佛已料到这一幕:“我向来怕冷,受不住寒风,你们每房都想想办法,给我凑点炭。”
“可是,侯府现在的情况哪还用得起炭?”
张氏耷拉着脸:“就连大爷的俸禄都上交了一半,上个月府中下人的月钱还是大房掏的。
眼看着过几日又得给下人月钱,我们大房实在是捉襟见肘,总不能再让我掏吧?”
邱氏默默地退到最后方。
二房的存在感向来小,只要她一声不吭,自然不会有人想起她。
顾时矜笑容浅淡,眉眼间却泛着冷意:“好歹大哥会把俸禄给大嫂,我嫁入靖安侯府五年,侯爷连一个铜板都未上交过。连大房都拿不出炭,更别说是我。”
看着几房接二连三拒绝,老夫人烦得很。
往常只要她装装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到银两和各种各样的补品。
她现在连嘴皮子都磨破了,竟连区区炭都弄不到手。
老夫人沉着眸:“就算拿不出炭,每房也得凑个几百两给我请大夫买补品,我这个做母亲的病重,若你们连请大夫都不肯,传出去也不像话。”
她就不信,话都说到这份上,几房还不肯掏银两,除非想顶上不孝的头衔。
再过段时间,她便要举行认亲宴,得尽快认萧媚为干女儿,才好为席承意谋前程。
可顾时矜不管事,侯府库房空空如也,账面上只剩下支撑起大厨房的银两,她若是再不想办法弄银两,又要如何办宴席。
顾时矜迟疑地望向老夫人:“母亲,您只是受了寻常风寒,就算是想请大夫吃补品,也用不到这么多银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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