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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滚?你不回府去我就不追究。”
女用人这才爬起来,打开门逃了出去。
余其扬这时赶到,看着女用人狂奔而去。黄佩玉找了个没有瓷器碎片的单人沙发,掸掸沙发上的脚印,坐下。余其扬示意秀芳和李玉走开,他等着黄佩玉发话。
宽敞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他们俩,听得见那两人在清理厨房。黄佩玉很久没有作声,余其扬耐心地问:“老板?”
“投鼠忌器啊。”黄佩玉叹一口长气,说道,“哪怕我花一笔钱,把这个泼妇赶出门,报上也会吵翻,对筱月桂不利。”
余其扬说:“你不能让她自己走?”
黄佩玉说,她不会走,除非她相上什么男人,带走一大笔私房钱。
这是个叫春的猫,骚得受不了,才这么发雌威大闹。
余其扬心里发笑,说这可麻烦,住在你的府里,能相上什么男人?
黄佩玉回过身来,点着余其扬的鼻子说:“就是你!”
余其扬吓了一跳,赶快辩解:“我们江湖上的,要什么女人都可以,就不会要一个脾气大的坤角!”
黄佩玉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明白,这货色不是你的品位。”他压低了声音,叫余其扬靠近弯下腰,悄悄说,“给你一个月,让她迷上你,跟你私奔。”
余其扬神色不动,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他依然弯着腰,却没有应声。
“到外地做掉,一干二净,不露痕迹!”
余其扬皱了皱眉头,犹犹豫豫地说:“我从来没有杀过女人。”
“我也没有。”黄佩玉说,“不过现在的女人跟过去的不一样了,越来越不像女人。”他拍拍余其扬的手背,“我们一道开个头吧。事后我有重赏。”
他看看余其扬还不是很情愿的脸色,便说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余其扬想了一下,说:“我当然听老板的。只是她未必会对我动心。”
“你对付女人有一套,这我明白,你用不着瞒我。”黄佩玉大夸余其扬,“而且你总是让女人动心你自己不动心。”
“可这是你的姨太太。”
“她现在是我最讨厌的人。”黄佩玉站起来,声色俱厉地说,“明白了?”
“明白了。”
那晚,余其扬走掉后,黄佩玉就吩咐李玉秀芳到客厅来清理干净。
他上楼来,发现楼上已经收拾妥当,那个本子的碎片合在一起叠在桌子上,化妆品摔坏的都堆在一个布袋里。筱月桂从浴室里出来,她请黄佩玉去洗洗休息,她已经为他准备热水。她只穿着内衣,温柔地走到窗前,把窗帘合拢。
黄佩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太好,她应该哭闹,向他诉怨,要求惩罚这个六姨太。可是她没有。好像这些事都不是她应当关心的,她只关心他吃得好否,睡得好否。如此温柔甚至贤淑的女人,他府上找不到,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既风骚又贤惠的女人。
最可爱的是,她从来不发脾气。黄佩玉最讨厌女人发脾气,不管是小事大事,值得不值得都来个不顾后果的歇斯底里。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轮到他来享受,他觉得自己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筱月桂走到走廊上,回过头来,妩媚地微笑,“别乱想了,我一会儿就上来。”
黄佩玉说:“顺便给我带杯茶上来。”
她说:“我下楼就是去给你泡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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