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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将坑内的白色盒子拿起来,盒子透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盖子上面的血色桃子图案鲜红无比。我身边那位民警对着盒子说:“里面该不会是眼珠子之类的吧?”我微微一笑,用手指把盒子前面的一只没有上锁的小锁头抠开。
打开盒子之后,盒子内并没有民警所说的眼珠子而是一封封情信情书。这些情信和情书有雷永增写给丁桃的,也有丁桃回复雷永增的。我将其中两封打开看了几眼,信的内容极为暧昧,从信笺的时间上看,这是他们刚刚恋爱的时候所写。
信笺的内容实在是大胆、诡异、夸张、色胆包天,我没法深入阅读,我怕我看完之后会变成他们那般疯狂。翻着信件,我发现其中夹着一份清单,单子是丁桃两年前寄给雷永增的。单子上面大胆地记录着丁桃人生最疯狂的计划,她把这份清单命名为“桃色清单”。
“桃色清单”上面,她记录着曾经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几乎每一个男人。雷永增很幸运,他是丁桃的第一个男人。往后,各色各样的男人,都被她记录着。她像是要争夺吉尼斯纪录一般清楚地写着那些男人的名字、职业、帅气程度,还给他们的床上能力打分,强悍者五颗星,懦弱者半颗星,神射手同样五颗星,快枪手没有星。
丁桃很爱记录这些男人,最小的不过是十五六岁,最老的男人则将近八十岁。可谓是老少咸宜,老少通吃。至于职业,几乎囊括各个阶级,乞丐者有,富豪、官员也有。以丁桃的姿色,她几乎通吃任何行业,面对如此美丽、妖娆的女人,没有不动凡心的神仙。
在单子最后,丁桃列出一个表格,表格的内容还挺有趣,上面写着世界上最长的男人,世界上最短的男人,世界上最持久的男人,世界上最快的男人,世界上最丑陋的男人,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世界上最粗壮的男人,世界上最坚硬的男人,世界上最胖的男人……这一系列的世界之最后面都是留个空格,没有填内容。
在最后一栏,丁桃写着世界上最爱的男人,后面跟着的是“雷永增”三个字。
读完丁桃这份清单,我心里边如同打翻一个五味瓶,啥滋味都有。这或许就是丁桃和雷永增纠缠不清的源头之一。
回头再看看民警手中抱着的那个玻璃罐子,罐子内那一根根男人的骄傲之处,它们勃然嘲笑着我们。我此时的心境,正如雷永增一样,满满的全是嫉妒之情。嫉妒的火焰是可怕的,一旦燃烧,燃烧到尽头,人可能完全失去了自己。
我们把玻璃罐子还有白色盒子拿过去交给鉴证科的法医。后院这边,刘队和法医岳小九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我知道这儿没有我的事,我跟刘队说一声便去洛安游戏城支援毛强。
洛安游戏城处于天山区最热闹的商业街地带,人流量很大,从早上到晚上,几乎都是热热闹闹,比肩接踵。这儿是天山区物资最集中最丰富的地方。喜欢玩游戏,打游戏机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会聚集在洛安游戏城。
我从雷永增家过来,时间用了半个小时。我凭着记忆找到李立霖开设的游戏馆,这儿已经热闹非凡,他们不是打游戏热闹而是热闹地围观。李立霖的游戏馆已经关门了,门外仍然汇集着大量的人群。我看到几个民警守在游戏馆门口,大家议论纷纷的也是关于杀人的问题。我从人群中挤进去,游戏馆门前的地板上掉着几滴血。
我感觉毛强和柯所长他们晚了,李立霖估计已经被雷永增给杀死。我跟守在门外的民警说明自己的身份,一个民警将游戏馆的门推开一道缝隙让我进去。
进入游戏馆内,里面的灯全开着,部分游戏机仍在开动,发出各种激烈、亢奋的声音。我看到毛强和柯所长他们站在前面的一台游戏机面前,他们眉头深锁,一脸迷茫。我走过去,毛强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我到他面前说:“雷永增使了个小诈,他故意出现把我们引入一条死巷子内,自己则折回来抓了李立霖。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李立霖就这样了。”
我朝前面躺在游戏机边上满脸痛苦双手捂着裤裆的李立霖看了一眼,他还活着,脸上全是汗珠,表情很辛苦,嘴唇发白,脸色发青。他两腿之间一滩污血,两只手紧紧地捂着裤裆,怎么也不肯挪开。
“你怎么能这么大意?你应该叫人看着李立霖。”我有点儿生气,毛强太大意了,他还真以为能抓住雷永增,见到雷永增就去追,把李立霖给忽视了。
毛强一脸不爽地瞪着李立霖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子,我已经提醒他了,让他早点关店,跑得远远的,最好先躲一阵子。他根本不听劝,还说雷永增没有胆子杀他,就算雷永增杀上门来,他也不怕,他自己打不过雷永增,他还有一个店子的游戏兄弟。”
“他这么说,你更应该派人盯着他。”我说完瞥了一眼李立霖,“瞧他那熊样,雷永增找上了他,他那些狗屁游戏兄弟根本没人帮他吧?一个个全吓跑了?还想仗着人多势众?”
“你说对了,我当时还以为有人会帮忙,没想到这帮玩游戏的根本看不住李立霖,雷永增上门来,一股狠劲,玩游戏的小年轻全跑外面保命去了。李立霖哪能干得过比他高两个头的雷永增,话说雷永增也狠,根本没有要他的命,而是要了他的命根子。”毛强指着地上李立霖的裤裆说道,“哎哟!这比要了他的命更狠毒。”
“咋不送去医院?”我问道。
“打电话给医院了,救护车应该快来了。医生来了,估计也难。”毛强摇头叹气地望着李立霖说,“血还在流着,我们想帮他止血,他偏不给,死活不肯把手拿开,柯所长怕他死掉,正在劝着他,陪着他说话。”
柯文峰这会儿的的确确蹲在李立霖身旁不停地劝说李立霖把挡在裤裆上的手挪开,好让他们帮忙止血。
我对毛强说:“真切了?”
“切倒是没切走,雷永增也不知道是不是学过阉割之术,鸟没有切掉,两颗蛋却被掏走了。手法可利落了,只需要两刀,左一刀右一刀,割开皮囊之后,再用手把蛋挤出来,稍微把筋丝粘膜挑掉,两颗蛋子入手,雷永增从后面逃走了。”毛强说得很详细,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下,丝毫不夸张地说着,说起来还挺会遣词造句,说完了指着李立霖,“李立霖这辈子算是废了,唉!回到明清两朝,我看我们得把他送进宫去。”
我没有说什么,看着蛋疼的李立霖,李立霖胯下还在滴血,一双手全红了。他眼睛微微闭着,嘴里不停地呻吟,气息变得很虚弱,怕是要昏迷了。
柯文峰看到了我,他放弃劝说李立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示意我跟他去一下。走到游戏馆的角落中,柯文峰看着我说:“小袁,案子变得复杂了,我没有想过会冒出雷永增这个人。李立霖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看来你的思路是对的,孟珊珊的案子和三个女孩自杀的案子有着不小的联系,这次回去,我会跟刘队、指导员他们商量要不要并案调查。”
柯文峰知道形势严峻,他开始认可我的想法,对我来说,我内心是喜悦的,至少往后他们不会对我冷眼旁观,我和毛强也不会孤立无援。
我说:“我也是希望能早日结案。”
“我办公室那封匿名信是你留下的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关于案子的情况,其实你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柯文峰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我被他绕得脑袋嗡嗡嗡地响。看到我愣着,他说道:“你提到的孟珊珊账户,我们查到了,她死之前的确把钱转到一个叫曾七的人账户中。我们已经在调查曾七这个人。对了,孟珊珊的那个亲密男友叫查理,目前还没找到他,可能是逃跑了。关于孟珊珊和何翠之间,我们也在找户籍处核对。”
柯文峰居然跟我聊起孟珊珊的案子,我大跌眼镜,要聊也不是这个时候吧!李立霖还在那边捂着裤裆疼痛难忍,救护车现在都还没来。我听到毛强他们起哄地叫了一声,怕是李立霖昏倒过去。
柯文峰扭头看了一眼毛强那边,他顿了顿说:“李立霖的情况,在天山区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我这才明白,他和我谈论孟珊珊的案情,无非是想找话题切入口,为我们俩都留个台阶。看来他也认为之前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对我那么不客气,有点儿对不起我这位年轻的派遣员。
柯文峰继续说:“李立霖是第三个被挖走卵蛋的受害者,事情可能真的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怀疑雷永增只是引开我们,他并没有返回来……有另外一名凶手跟雷永增协同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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