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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满头钉子的尸体,我想到昨晚和林凡见面时候一地的铁钉。林凡精神那么紧张,难不成在调查这个案子?我瞥了一眼关刀,关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见过尸体后,关刀把我带出殡仪馆。回到车上,关刀说:“尸体是两天前发现的,死者名字叫何满,黄龙街某个商店的销售员,刚满十八岁。死亡的时间属于晚上,死之前失踪过两天半的时间。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位于庆州一桥附近的绿化带,他身边的人,我们都调查过了,没有作案时间和杀人动机。用铁钉子爆头,这种案子,呵呵,你说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吗?”
“除了何满之外,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我问道。
“没有,庆州市建市以来,还从没听说过有谁会用铁钉子来杀人。凶手作案的手法,带着愤怒,却又一丝不苟地将钉子一根一根钉在死者脑袋上。我调查过何满的人际关系,没有欠债的情况,也没有得罪过谁,更没有女朋友。”关刀凝眉回答着我。
那就怪了,只有一个案子的话,林凡怎么会因为钉子而烦恼,连我都不认了。我还以为是连环凶杀案,才能让陷入瓶颈的林凡那么烦躁。我想了想,问:“死者家里呢?”
“家里没有什么人,父母亲早亡,只有一个爷爷生活在农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有异常的地方。听说孙子被人杀害,老头子没承受得住,两腿一伸,走了。”关刀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舔了舔嘴唇,关刀那么早来找我,我还以为是为了昨晚在白桦林遇到的那件“脸皮”案子,没想到除了人脸案之后,还有这么一个钉头案。
“找到被害现场没?”我再问一句,何满的尸体被扔在庆州一桥的绿化带,凶手显然不会在那儿用锤子和钉子把死者的脑袋全部钉子。绿化带只是凶手抛尸的地方,作案现场在另外一个地方。凶手明明可以毁尸灭迹,他为何要将尸体扔出来让我们发现?我们可以想到两点,凶手愤怒杀人,抛尸示众,二则是凶手故意让我们找到尸体,提醒我们,或挑衅。
关刀摇头说:“暂时没有找到死者被害的地方,你说,凶手他会不会再杀人?”
“可能已经杀害了。”我想到昨晚林凡的表情和表现,我敢肯定林凡在调查关于钉子的凶杀案,她那么焦虑不安,显然找到了另外的受害者。林凡和我不一样,秋千瞳派她出来查案,一般都是暗访的形式。曹队他们似乎都不知道林凡在秘密调查这个案子。
林凡她到底是谁?她和秋千瞳到底什么关系?她明明可以和我一起光明正大地去调查案子,偏偏喜欢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地去调查。
我的话可能吓到了关刀,关刀把车子停下来,他问我抽不抽烟?我说偶尔抽一口。关刀掏出两根烟,一根自己叼着一根递给我。我点烟吸了几口,关刀却没有把烟点燃,他说,他不喜欢抽烟,只喜欢嗅烟的味道,他的烟每次就放在嘴边叼一会儿便扔掉,所以他身上也没有打火机、火柴之类的东西。
“关刀,昨晚人脸皮被钉在树上的案子,之前有过案列吗?”我抽了一口烟问道。
“人脸皮的案子?曹队交给大海去办了,具体我也不懂。我主要负责这个案子。大海他们昨晚忙了一个晚上,好像都没找到死者的身份,够折腾的了。”关刀说。
“脸皮的案子和我们现在追的案子都很诡异,凶手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好到爆。脸皮那个案子更厉害,凶手的刀法,神乎其神,有调查过医院里边的人吗?整容科这种医生,我看能把人脸皮那么轻而易举地剥下来的刀子,估计也只有医院里边才有。”我说完把烟头扔了。
“曹队已经派人去盯着医院这方面的人,剥脸皮的手法确实不像是大老粗能干出来的事。我现在怀疑是女人作案,某个女人嫉妒这六张漂亮的脸蛋,痛下杀手。”关刀说道。
“真要这样子,这个女杀手也够镇定,连续剥开六张死人脸,每一张脸都干净利落,还把死人脸皮钉在树上风干。凶手会不会是用人的脸皮来制造面膜?我以前看书的时候见过国外的一个案例。凶手专挑漂亮的女人,脸色皮肤最好的女人,她把这些女人诱拐之后一一杀死,再把她们的脸皮切割下来,先是用火烘干,再用药水去泡,泡完了放到太阳底下晒干。晒干之后便可以使用了,每次使用的时候,用人体的新鲜血液涂在晒干的人脸皮上,再贴在自己的脸上。女人每次用面膜,效果都很好,脸部的皮肤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嫩。她变化太大了,丈夫对她起了疑心,偷偷跟踪了她。知道她杀了不少漂亮女人,丈夫报警了。”我把我自己刚刚想到的一个案例说出来分享给关刀。
关刀听完之后耸了耸脑袋说:“你这看的是小说?”
“没有,真实案例,我觉得和这个案子还挺类似,人皮面膜用起来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凶手费煞苦心地将人脸皮剥下来,再钉在树上晾干,他肯定想用这些脸皮去做什么。”
“呵呵,你还不如说是易容术,凶手打算把这六张人脸皮风干之后用作伪装、易容。”关刀肯定是认为我有些异想天开,开始嘲笑我。有时候,凶手比我们警察还异想天开,他们惊世骇俗的想法常常能使得世人震惊。我们要去抓他们,自然要比他们还天马行空。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并不少,杀人这种事,下毒,一刀杀,爆破,又快又省事,偏偏有的杀人犯不会选择简便的杀人方式而是非得折腾尸体折腾自己,还有折腾我们这些刑侦人员。
你说你杀人就杀人,还把人的脸皮细心地剔下来钉在树上,还把死者的脑袋钉上满头的铁钉。人一旦变态起来,思维比推动社会进步的那些科学家还牛逼几分,可惜他们误入歧途,泥足深陷。
我靠在车窗上思考着,关刀见我不出声,他干咳一声说:“昨晚带你去见的案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案子本来想交给你和大海去调查,也不知道曹队后来怎么改主意了,他让我和你先去调查钉子一案。”
“多久之前了?”我问道,我知道囚鸟和我一样在庆州市,何满的死亡,还有树上的脸皮,还挺像是囚鸟的杀人方式。
“一个月之前了,第一次发现人脸皮是一个老太婆清理垃圾桶的时候发现的。她从垃圾堆内找到一张人脸皮,开始还以为是假的橡胶面具之类的东西。后来被同一个小区的大妈看到,大妈说脸皮上的人是她的女儿,她女儿一直在上寄宿的学校,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她了。发现女儿的脸皮之后,她打电话给学校,学校找不到她女儿的踪迹。”关刀开始跟我谈人脸皮的案子。
“一个学生失踪了,学校没有注意到?”我疑惑地问。
“那个女孩脸皮被剃掉之前,她跟学校请了三天的病假。学校和她的老师都以为她回家了。没有想到,女孩没有回家,也不知去了哪里?女孩的母亲报案之后,我们仍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至今只见到她的脸皮,一张完整的脸皮。”关刀痛心地说。
“女孩还有其他疑问吗?”我问道。
“没有,女孩挺内向,和身边的同学相处不是很融洽,大家对她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她很喜欢独来独往,没人知道她请假之后去了哪儿?去见了谁,她的书本和笔记,我们也看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关刀说完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已经开进庆州市公安局。
关刀带着我从警车上下来,说带我去见曹队一面,打个招呼,打完招呼之后,我便正式参与案件的调查。
我们来到曹队的办公室,曹队和包大海都不在。关刀问了一个刑警才知道曹队和包大海去了一个命案现场。关刀问清楚现场的地址,带着我驱车赶到凶案现场。这是一处荒郊,周围一片荒山野岭,几公里之外才有村庄。
我和关刀步入犯罪现场的时候,我发现案发现场并不算新,周围荒草茂盛,荒无人烟。除了我们自己的脚印和痕迹,地方只给我们踩踏过,没有旧迹,没有其他东西。我们移身来到曹队、包大海他们身边。我看到一堆泥土里面躺着一具腐尸,尸体趴着,手脚并拢,身上的肉已经烂了,全是虫子、蚂蚁钻出来堆出来的泥土和碎叶渣子。
死者的死亡时间有点儿久了,蚂蚁、虫子都要在尸体身上建房子了。腐尸太臭,曹队和包大海他们都戴着口罩,见到我之后,曹队还让法医给我和关刀一人一个口罩。尸体的身体堆着松松垮垮的黄泥和叶子,它的头部则裸露在一块石头边上。
头部后脑勺朝上,脸朝下,毛发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粘在颅骨上面的皮肉倒还好,没有烂得太厉害,裂开的伤口内爬着几只黑蚂蚁。公安局法医室的女法医南婕正在对尸体的头部进行尸检,她拿着一个镊子指着死者后脑勺偏上的部位对我们说,“这儿可能是死者的致命伤。”
我们看着南婕指定的部位,脑袋壳那儿有一个筷子头大小的孔,不像是子弹孔,难不成是铁钉锥进去的孔?一个小孔把人给杀了吗?我们疑惑不解地望着,南婕她伸手在死者的脑袋上敲了敲,死者的脑袋发出咕咕咕的清脆响声。
很显然,脑袋里边是空的,啥东西也没有。
南婕再用手中的镊子敲了几下死者的头颅,哗哗哗,头颅上的小孔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此时,一只一只又一只长得很像鼠妇、地鳖虫的黑色虫子从脑孔内钻出来,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群,看着又不像是蚂蚁。它们被南婕惊扰,慌慌乱乱地从脑袋壳内爬出来,沙沙沙地朝尸体四周散开。
小虫子一大片黑压压地冲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们被吓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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