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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落下,沈柠身后那些村民恍然大悟。
“她还穿着红衣裳。”
“可不就是,家里要办丧事她却穿的这般艳丽,可见是个没心肝的。”
“该不会刚刚是在骗人吧,真要在乎赵睦又怎么会在自家丈夫死了的时候穿红衣。”
“对啊,谁说不是呢……”
里正缓和的面色也顿时冷了下来,顿了一瞬,沉声开口:“沈柠。”
沈柠看了眼对面的李语诗,随即转身:“德叔。”
里正叫赵德,是赵睦的同族,论辈分叫叔叔。
赵德冷着脸:“赵睦尸骨未寒,你却这般穿红戴绿……”
沈柠垂眼笑了笑,然后打断他:“德叔,我穿这身衣裳,是因为赵睦当初说我穿红衣好看,他喜欢看我穿红衣。”
赵德皱眉还要开口,沈柠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迈步往回,先是走了几步,接着就小跑起来。
那些村民见状不明所以,还有人偷偷在嘀咕:“她是不是知道我们来捉她问罪想要逃跑?”
“走,跟上去,看她能跑去哪里。”
一行人洋洋洒洒离开裴家,裴母连忙关上门,转身拍了拍胸口:“那狗皮膏药终于走了,幸好没缠上我们家。”
她对坐在桌旁不发一语的儿子道:“我儿是要做状元的,可千万不能被那种人赖上。”
说完,又看着旁边的李语诗,笑呵呵:“只有李小姐这样的姑娘才适合娶回家做夫人的。”
李语诗面色微赧:“婶婶说笑了,哪里来的什么小姐。”
裴母上前:“李大人留京做官了,我们语诗可不就是官家小姐了,我当初就说什么来着,语诗这样的姑娘就不该做家务操劳这些,合该是金贵享福的命。”
李语诗面色微红:“婶婶快别说了,裴大哥要笑话了。”
裴母假意恼怒:“他敢!元洲……你昨日说有什么东西要给语诗来着?”
一直不发一语的裴元洲垂眼,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发簪,随即抬头温声道:“京中不比乡野,这玉簪是我奶奶留下的,语诗带着去傍身吧。”
李语诗忙道使不得,却被裴母不容分说塞进怀里。
“好姑娘,婶子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不许客气……如今元洲未考取功名,多余的话婶子也不说了,但是你记着,往后元洲若是能考取功名,婶子定不许他娶旁人。”
李语诗终于红着脸接过那玉簪……
裴元洲垂眼,神情淡漠。
他自然知道母亲的用意,同样的,也不觉得将那沈柠赶走有何不妥。
当初那沈柠上门献殷勤时他便让母亲几次拒绝,奈何那乡野村妇毫不自重,还托词道独自在家无聊,与他娘投缘,是来打发时间。
数次与他使眼色被他冷眼相待都毫无羞耻之心,更遑论如今她成了寡妇。
这般寡廉鲜耻的妇人,自该远离才是。
至于她方才那番托词,在裴元洲看来尽是假话,只是以前却没看出,那乡野村妇竟也有这番心思和演技。
这边裴家一片和睦,另一边,沈柠一路捂着脸小跑回到那破败的家里,看到停放在正屋的棺材,直接掀开棺盖便要往里跳。
一边“艰难”往棺材里爬,她一边哭的撕心裂肺。
“赵睦,呜呜呜……我等了你快三年,快三年啊,你当初答应我你会回来的。”
“我信你会回来,我等啊等,等啊等,你却扔下我,我不答应,不答应啊……呜呜,你看,我穿上了你最喜欢的衣裳,你把我也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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