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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副封闭的、不被打扰的姿态。
在连番地遭拒之后,寇鲤跃不只是沮丧,而且生出一种被羞辱的隐愤,他终于忍不住给这毫无防备的码头下了些钉子,既想出口气,也想为自己挣些说话的地位。当然他还是没有昏头,那些钉子都很软、很隐蔽,而且在放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赔罪的礼物。
“。然后,那天晚上来的。”
寇鲤跃身体颤抖了起来,绝不只是因为现下的伤痛:“。是衣南岱。”
人形喘息了几口:“我就。再没有朝齐云用过力。”
“所以,衣南岱和齐云有关系。你觉得他会是齐云的东家吗?”
“我我不知道”
裴液想了一会儿,低头道:“我要知道这东家的消息,只给你一个问题的机会。”
“。”
裴液提起了刀。
“今晚他会去长孙管事那边!”寇鲤跃急促道。
裴液挑了下眉。
“长孙是齐云的大管事,码头上昨日到了批秘物,别的货都是卸在码头仓中,只有这批是进了长孙自己的院子。从昨日入货后到现在,他一步没离开过。”寇鲤跃努力说着,“马夫说长孙让他备好了车马,明天却不用他去,我想是明早便要运走。而今天天黑之后,有一人进了院子,长孙对他甚是恭敬。”
裴液想了会儿:“我听人家说,狄、徐、长孙三人,俱是你手下。”
若皮肤完好,寇鲤跃此时应当满头大汗:“长孙低调,街巷便胡传,齐云不澄清,我也不敢乱说——但办事的人都知道不是,绝非我扯谎。”
裴液点点头:“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他们东家?”
寇鲤跃喘息道:“相州仓是齐云货流来往中枢,长孙集管此处。是和碧霄阁大掌柜一样的位子。”
裴液于是明白了。这位东家即便做甩手掌柜,可以不和他人见面,却必须和这两人交代;而能令这两位毕恭毕敬的,也只有那位东家。
“不过。码头那边传出来些消息,长孙好像要卸职了,”少年举起的刀刃仍未垂下,寇鲤跃嘴不敢停,“很多事情都在交接。”
裴液仍然看着他。
“多,多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裴液点点头,将手中厚重的长刀一插贯进了他的腹部,寇鲤跃猛地绷紧蜷缩,失声地张大了嘴。
裴液把他翻过来,扯了堂中旗带捆住手脚,拎着他翻上楼顶,一跃到了大街旗杆上。
“瞧来当年衣南岱吊你的三天令你记忆很深,”裴液将他系在上面,平声道,“那便再吊三天好了,若被我得知你提前下来”
他朝寇鲤跃轻轻一凑,低声道:“。就要你的命。”
裴液返回楼中,将仍在昏迷的老人负上脊背,一跃离开了这里。
许久,周围被惊醒的民众才惊惶地从门窗缝中探出了头。
戏院之中,气氛压抑依然,忧心沉郁凝在每个人的脸上。
少年走得太快,快得他们来不及告诉他龙门楼有多少人,也来不及告诉他寇鲤跃有多可怖。
那些传言早在七九城每个人心里扎根——一拳碎开千斤的石头,一刀劈塌一座房屋。这都是七九城人们亲眼所见。
而那两位龙头的“默虎”和“血梅花”绰号又是怎么得来,其后也是令人屏息提心的故事。
因此这时人们不止为孙青衣担心,也为那热心正直的少年揪住了心,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坐以待毙的宁静,急急商量了一刻钟后,最终纪云拿定了主意——大家凑出银子来,拿去请相州城里大帮会的高手去援助少年,若万一真能请来、若寇鲤跃今日不在龙门楼或真可将老人救出。
然后,大家便连夜离开相州城。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凑起银子,拿布裹得紧紧交给两位伤势最轻的师兄,又给他们配了防身的匕首。两人在一片忧心叮嘱中红着眼点头,转身推门而出。
但门被先一步从外面推开了。
诸人看着露出面容的少年怔住。
少年面色清朗健康,衣衫干净整洁,除了发丝微乱外,几乎没有动作的痕迹。
下一刻大家反应过来——他见了龙门楼,知难而退了。
倒也松了口气,正想开口安慰,却见少年整个走了进来,背上背着一位昏容安静的老人。
在一片怔然中,他轻轻将背上的老人卸在了长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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