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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留圩农垦旗下的玉容香妆,本就是玉侬在负责打理,她若想给虎头偷偷弄一套,还真不难。
“虎头。”
“叫我相宜呀!再喊错,以后姐妹没得做!”
年纪大了,在意的事情便多了。
比如这‘虎头’乳名,幼时虎头还不觉着怎样,但长大后,特别是入了学堂以后,每逢先生点名,这‘虎头’越听越让人觉着羞耻。
哪里像女孩家家的名字嘛!
于是,去年时,虎头便央着姐夫给她起新名。
为啥找陈初,原因很简单,因为吴君如、周芷若包括男校里的彭于言吴宴祖的名字,都是他给起的。
起初,陈初不假思索说了个‘今麦’,嗯,赵今麦。
可虎头却不依了,名字里带个‘麦’字,在她看来,和桃啊、杏啊、花啊、翠的,是一个意思。
接地气倒是接地气了,却带着股土味儿。
为此,虎头还气哭了,当时她道:名字是要跟人一辈子的,哥哥当年给君如、芷若起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好听,轮到我了,便用庄稼当名字,哥哥偏心的很。
陈初哭笑不得,一番哄劝后,绞尽脑汁,将老苏一首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中的相宜二字摘出给虎头做了大名。
可这么一来,陈初就又要把整首诗做出来,用以解释二字的含义。
反正一通搞下来,王府后宅便又多了一个‘王爷为给王妃妹妹起名,特作诗一首’的传闻。
虱子多了不咬,抄多了,脸皮也就厚了。
既然大家都是说他作的,那便算是吧。
这边,三个小姐妹趴在餐桌上,将脑袋凑在一起,约定后日去王府,试试虎头这套香妆。
“我叫上大丫,还有。”吴君如正说着话,瞧见远处几道身影,不由停了下来,撇嘴道:“相宜,你看那几位东京来的千金,且,神气什么!”
虎头闻言,转头看了过去。
却见,几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刚刚走到打饭的窗口,其中个子高挑、五官明媚的那个,背了一只由小羊皮制作、黑白拼接的熊猫造型双肩包。
同行女子正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书包可爱,即便隔的远了听不真切,也能猜到定然都是恭维。
背包这女子,名叫嘉嫆,今年四月才和几位亲姐妹一同转来了蓝翔女校,操着一口东京官话。
如今在蓝翔学堂内,除了淮北人,最多的便是东京人。
其中,不乏宰相范恭知、兵部尚书张纯孝的孙女,礼部杜兆清的女儿等名门千金。
这种情况很好理解,朝中重臣的儿孙送来淮北上学,自然是眼下齐国畸形政局的产物,可以理解为质子质女。
是一种可是使双方合作时对彼此更加信任的手段。
这些女孩虽然未必能理解爷爷、父亲为何这般决定,在蓝翔学堂也没人欺负、排挤她们,但女人都是天生政治家,离家的不安,还是让她们迅速形成了以地域界定的小团体,报团取暖。
毕竟,同样的家乡、同样的口音、同样的阶层,就更容易有共同话题。
在心理层面,远比和淮北女生感觉亲近。
而插班来的嘉嫆,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迅速成为了东京派系的领头人。
短短几个月,便和张皖豫、杜芸茗等女生结成了手帕交,整日形影不离。
虎头这边,因父兄们的交代,从未主动说起过家世。
但见嘉嫆她们自成一派,言谈举止间,颇有几分自小锦衣玉食养出的骄矜味道,且隐隐抗拒和淮北女生交好的傲气,让虎头等人对她们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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