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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到处都是血。
墙上,地上,撕裂人体大块翻飞,狰狞血肉满地流溢。小男孩缩在墙角里,漂亮的眼睛睁大到了极致,瞳孔中映出母亲越来越逼近的面容和她滴血的指尖。
不要杀我,妈妈,求求你不要杀我!
恐惧淹没了一切,他的嗓子像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寒光从头顶高高举起——
就在这时,母亲身后一道人影箭步而至,一枪贯穿了她的胸膛!
小男孩的瞳孔瞬间紧缩如针。
母亲的鲜血瓢泼而下,几乎把他淋了个透,但他已经丧失了所有听觉和触感,百分之一秒变得无比漫长,直到——扑通!
母亲的身躯颓然跪倒,冰凉沾血的长发拂过小男孩的面颊。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儿子,上半身向前扑倒,擦身而过时用最后一点力气在孩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那仿佛是一句谶语。
但小孩已经听不见了。
声音、气味、颜色、触感,所有都化作了蒙太奇一般扭曲的色团。他下意识想看清那个开枪杀死了母亲的人是谁,但神智已经旋转远去,仿佛向后摔进黑暗的深水。
水面淹没口鼻,如尖刀从气管穿透肺部,致命的窒息笼罩了一切。
“!”
沈酌猝然睁眼,剧喘起身。
“怎么了?”白晟跟着坐起来,神智还半睡不醒,先熟练成自然地把沈酌揽在臂弯里,用嘴唇蹭蹭他被冷汗浸透的额角。
沈酌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重,梦境残存的恐惧还萦绕在意识深处,待要仔细回忆,却什么都抓不住,惊悸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做了个梦,”他沙哑地喃喃道,“忘记梦见什么了。”
“没事了,别怕。”出乎意料的是白晟并没有问太多,大拇指腹用力摩挲他的额发,低头亲了一口,嘴唇贴着他眉心的皮肤低声道:“噩梦而已。”
沈酌隐约觉得自己梦见了很年幼时的片段,但不论如何都想不起梦境中的场景。他闭上眼睛,本能地把头埋在白晟颈窝里,能嗅到对方皮肤上干净好闻的气息,像海洋一般温暖地笼罩着他。
“我在这呢,没事了。”
白晟头毛凌乱翘着,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光影勾勒出好看的肌肉线条。他一手把沈酌抱起来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另一手从宽松T恤衣底伸进去,用力来回抚摩那劲瘦窄薄的脊背,那是个非常安抚的动作,直到沈酌紧绷的后背渐渐放松下来。
腰胯相贴,被褥凌乱,沈酌手臂勾着白晟的后颈,两人鼻梁亲昵摩擦。
白晟呼吸沉重起来,伸手插进沈酌后脑的头发,按着他低下头:“亲一个。”
“你够……唔……”
唇舌探入变得很轻松熟稔,开始是温柔让人沉溺的,但随着体温升高而气息紊乱,纠缠躁动甚至凶悍,甚至渐渐开始模仿某种频率。
“……!”沈酌陡然清醒,强行发力一推:“你够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白晟手掌掐着他侧腰不肯放,无辜地睁大眼睛:“咱俩不是特别公平吗?”
“五个小时不叫公平,放手!”
“时间长也不是我的错,再说次数上就是公平的啊。”
“次数上也是你……”沈酌心想次数也是你强行公平的,我这种普通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该跟你这S级混账谈公平!
奈何现在才吃教训已经晚了,沈酌整个人气虚疲惫,双手还酸软无比,咬牙用力把白晟推开,结果发现自己十指甚至全身都是干涸的痕迹。
“赶紧起开让我去上班。”沈酌不由心累,“真当监察官那点儿工资那么好拿的?”
白晟失笑,扛着沈酌进了浴室,趁他刷牙的时候黏黏糊糊从身后搂着他,又想跟进去一块儿冲澡,被大监察官冷酷驱逐,只得作罢。
幸亏白晟从监察处扛了一箱换洗衣物,沈酌冲完澡出来直接换了全身制服,衬衣领一丝不苟扣到咽喉,黑色细领带没入西装,连手腕上残存的指痕都被黑色皮手套遮挡住了,那张素白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痕迹。
“慌什么呀,来吃早饭。”白晟身上永远有那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用筷子夹了只鳕鱼饺:“啊——”
沈酌一边检查工作邮件一边张口,意外地发现味道竟然还可以:“哪儿来的?”
“根据我对酒店原材料品控的了解,应该是南极。”白晟忍俊不禁,又夹了个虾饺:“啊——”
沈酌低头盯着邮件,又开口接了,看得白晟非常满意,注意看了下沈酌白皙的下颔,还好那几个指印已经被异能消除干净,哪怕沈酌对光仔细观察都不会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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