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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湛听到是范无病,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最近他实在是疲乏的很,没工夫陪他在这里谈论规矩礼法。
“陛下!”
梁崇月手臂环胸交叉于身前,侧身瞧着范无病跪在龙椅下面,大着胆子叫住渣爹,一张脸憋的通红。
“陛下不愿意听,可臣作为谏院御史,有些话,臣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说!”
“公主殿下是政绩颇多,可女子之身能够上朝参政已然是陛下宠爱,这已经是破了天下之大不韪,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女人掌权的先例,皇权是龙脉,若是交由女子之手,怕是会引起国之动荡,大夏百年基业不能毁在女人手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范无病此话一出,大殿上先是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很快这些人就反应过来,跟着应和起来。
梁崇月孤身一人,一身华服,头仰的高高的站在一旁,侧身冷眼,与大殿之上的人声鼎沸格格不入,鹤立鸡群的同时难免显得孤寂落寞。
她早就知道范无病空有才华,以一腔孤勇,敢直言不讳,在这朝堂之上也算是一枝独秀。
从前他参她,渣爹不理,她也不以为意。
没成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政绩满身,足够在大夏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些人就好像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满脑子只有男尊女卑,女子就该天生下贱,只配依附男人,做小伏低,用尽万般手腕,在后宅之中与勾心斗角引男人垂怜,靠男人活着才能如他们心意。
梁崇月听着这些人一声声的讨伐声,好像这国库财权是她逼着渣爹给的,好像这东西一旦落入她手里,大夏就彻底完蛋了一样。
梁崇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默默旁观着这场闹剧,像个看客,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叫吧,嚎吧,她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就闹过这么一次,她不还是好好站在这里。
“崇月。”
听到渣爹的声音,梁崇月抬头,一双落寞受伤的眼睛撞进渣爹眼中。
梁湛还是第一次看见崇月如此委屈的模样,心疼的移开了目光,面向这些个群情激愤的老臣,心中冷笑。
崇月这孩子就是心太软,若是换了她几个哥哥来,范无病早死了上百回了。
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机会在这里引群臣愤慨,合起伙来欺负她。
“今日朕放权给你,齐德元也留给你,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不要让朕失望。”
渣爹语调平淡,声音不大,却足以落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空气凝滞半晌,刚才还愤慨激扬的臣子没有一个人再开口。
梁崇月故意不辩驳,就在等他们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这样她才有借口,对百官失望,转而收拾这些人。
渣爹这句话讲到她心里去了,老不死的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梁崇月收敛了眼里的落寞,弯腰行礼时在渣爹看不到的地方,眼角慢慢爬上冰霜,表面恭敬的送渣爹离开。
“殿下,皇上已经离开,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奴才。”
齐德元送皇上到太和殿门外,马不停蹄的往回小跑回来,站到殿下身边。
他早就受不了这些大臣们口不择言,大言不惭的用这些难听的话来贬低殿下。
殿下好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最是仁德善良,明明从出生起就已经是天之骄女,还那么勤奋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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