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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四川总督府。
今天,四川总督锡良正在府里接待一位贵宾。
此时的中国,只要是洋大人,那就肯定是贵宾,何况还是一位手里挥舞着钞票,每次都能带来丰富礼品的洋大人。
锡良有些疑惑的说道:“卡富尔先生,你说,你们星科公司准备在威远办铁厂,还要在知州修公路?”
星科公司公关部经理卡富尔彬彬有礼的说道:“是的,总督阁下,本公司计划在威远办一家钢铁厂。阁下,听说四川准备修铁路,如果我们的威远钢铁厂办起来了,不但可以提供大量钢铁,还可以为四川的铁路提供合格的铁轨。一条铁路需要的铁轨不是个小数字,四川交通不便,如果靠外省运输,仅仅运输费用就非常可观……”
这句话,顿时打动了锡良,他想了想,说道:“哦,威远有铁矿我是知道的,但是那里开发不便,你们也要去办厂?”
“开发不便只是道路不好,我们既然要在那里办厂,当然就要修路。所以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如果总督阁下同意,本公司愿意赠与您百分之一的干股……”卡富尔微笑着开出条件。
在晚清的官僚当中,锡良算是难得的能吏,在四川总督任上做了不少实事,比如筹划川汉铁路,他是最为热心的。
不过锡良却没有马上答应,他一脸为难的说道:“卡富尔先生,现在我国民间收回利权的呼声极高,本官可不敢答应你们……”
当时,中国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资产阶级立宪派在政治上积极推动、领导全国立宪运动的开展,在经济上则强烈要求收回被列强所攫取的各种利权。因而从20世纪初年开始的收回利权运动,到1906—1911年间达到了高潮。所谓收回利权运动,主要是收回矿权和路权的斗争,并由此发展到后来的保路运动。
其中,四川省于1906年相继收回了法商利华公司揽办的巴县、万县煤油矿权,法商福安公司承办的重庆等7府矿权,法商福成公司开办的天全、懋功2县五金矿权,英商开东公司攫取的勘办四川煤油各矿的权利,英商华英煤铁公司占办的江北厅煤铁矿的开采权。
这也是锡良颇为自得的政绩,他刚刚才从英法手里收回的矿权,怎么可能答应美国人的开矿要求,这不是自打耳光吗?别说1%的干股,就是10%的干股他也不会同意,也不敢同意。锡良虽然也要钱,但他还是有底线的。
卡富尔笑着说道:“呵呵呵,阁下误会了。我们的老板可是中国人,再说,我们与英法那些公司不同,我们只是个单纯的商业公司,并不是代表美国政府。我们追求的只是商业上的利益,没有任何附带的政治条件……”
“另外,如果阁下担心民间舆论的话,我们还可以这样做。我们可以重新办一个联合矿冶公司,阁下代表四川地方政府,以当地矿场、地皮入股,我们老板以个人名义,以技术、设备、资金入股。这样就是海外华商回国自办铁矿,与美国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锡良不禁大为心动,当年张之洞搞了汉阳铁厂,他是十分羡慕嫉妒恨的,但是四川的铁矿不好开采,而且他手里也没这么多的钱。汉阳铁厂前后一共耗资583万两白银,老锡现在又在筹划铁路,就算把自己买了也拿不出这么多。如果在总督任期内完成了铁路,还能搞一个大型铁厂,那么自己的名声恐怕就可以超过张南皮了。
锡良想了一会儿,就说道:“你们的提议,本官还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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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
“哼,披了张洋皮虽然能省不少麻烦,但是也有不少的缺点……不过还好,总算解决了……”
出了总督府的文德嗣,不禁小小的感叹了下。
在卡富尔连续几天的忽悠下,锡良总算松了口,但要求和文德嗣当面谈谈,于是文总就只好跑了一趟成都。
和锡良的见面还是很愉快。废话,砸了那么多钱和人造宝石,能不愉快吗?
毕竟领先了近400年的见识,文德嗣拿出了后世的谈判手段,很快就把锡良侃晕了。
最后双方达成了在威远开办威远钢铁厂的协议。协议把钢铁厂和矿场分开了,四川地方政府以铁矿、煤矿以及地皮入股,占30%的股份,四川的民间出资入股,占10%股份,文德嗣个人以技术、设备和资金入股,占60%的股份。隆昌和资中的煤矿,也是照此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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