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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举抚定了琴弦,手指活动过度,疼得根本伸不直。
上回竞琴之前她也是如此强度的练琴,却没有这般剧烈的反应。果然,那时是因为有一个人每夜都悄悄地为她上药。
忍着疼痛,她将手缩回了袖子。
“把琴收了,去见见他吧!”
若是一直不去见他,他恐怕是不会死心的。
“大小姐,要把睿王殿下请到栖凤楼吗?”
“栖凤楼是我的闺阁,你认为妥当吗?还是在院外的花亭招待他吧!”
“可那里是不是太冷了些?”
“冷?那不正合适吗?”
冷心冷情的萧鸾会怕冷吗?
……
“阿举,本王还以为你今日也会拒不相见。”
萧鸾的语气神态仍旧是那般的温柔小意。
凤举极浅地牵了牵嘴角:“我拒不相见,睿王殿下不也坚持不懈吗?不知睿王殿下几次登门,究竟所为何事?”
萧鸾定定地注视着她,心头竟涌上一丝道不明的感觉,微苦,微涩,微酸。
“阿举,你对本王还是如此冷淡,却能为了慕容灼煞费苦心。”
凤举嘲弄道:“殿下您不也为了衡永之而煞费苦心吗?”
这个人就是如此,只要是对他有利用价值之人,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讨好,好到令人产生错觉,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
可惜啊,一旦价值被榨干,就会被他像丢废物一样丢掉。
听她直截了当地提起衡永之,萧鸾垂首笑了笑,没有正面应对这个话题。
“把本王带的东西拿来。”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亲随接连抬过来几个大红木箱,还有一些小包裹。
箱子一个接一个被打开,其中有四箱放着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匹匹雪白色的丝绸。
看着那四箱“丝绸”,凤举掩盖在袖子下的手指蓦地抠在了石桌上。
她知道那不是丝绸,而是宣纸!
“阿举,这是南川宣州造的丝宣,是加入了蚕丝制成,纸质轻软,纹理细腻,韧性上佳,较之寻常的宣纸不易损毁。”
萧鸾命人从其中一匹丝宣上撕下一小块递到凤举面前:“你看看。”
凤举嘴角噙着笑意,将那一小片纸捏在指间。
多好的触感啊!真是……熟悉!
南川丝宣,一匹千两。
她怎会不知呢?
当年凤清婉刚入宫,萧鸾便赐下这南川丝宣,让凤清婉用菱花小楷抄写了两份《莲华经》,一份给太后,也就是如今的董昭仪,一份给她这个皇后。
可是太后那份却被人莫名损毁,之后又有一个宫女跑了出来,捧着一堆纸灰,莫名其妙指证是她烧掉了太后的那一份,是她这个凤家嫡女骄纵霸道,不允许别人拥有与自己同样的东西。
那日恰好是宫中大宴,所有的朝臣命妇都在场,衡家、楚家、裴家皆是讨伐之声,尽管父亲出面极力维护她,可萧鸾也只能将她幽禁凤朝宫一个月。
那一个月内,萧鸾时不时会悄悄去看望她,告诉她,他是如何的不得已。
那时,她满心的感动。
可如今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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