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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一直溜着小火,两间厢房里能有二十来度,穿棉袄都待不住。
曲卓进屋后脱了大衣,仔细的检查了水路和油路。确定没有渗漏的地方,忽然想到厕所得有排风呀,不然还不得潮死。
正准备搞个排风机出来,听到外面有人进院。
刚被吓了一遭,曲卓有点紧张过度。听到脚步声,第一时间“买”了把枪握在手里。窗外人影经过,通过身形认出来是严卫华,这才“卖”了枪脸上露出笑模样。
“小曲,我那边装坐便用了你两节下水管。”严卫华进屋后不好意思的说。
“用呗,反正有多余的,要不我还得找地儿放。对了,我看你家电线都老化了,正好我这边富余出不少。”曲卓说着话指了下墙角堆着的两捆电线。
“不用不用。”严卫华赶紧摆手。
“换了吧,不然鹏鹏不小心摸着了,多危险呀。”曲卓劝道。
听说儿子可能有触电的危险,严卫华不敢坚持了,看着墙角的电线,暗暗咬了咬牙,语气轻松的说:“算算多少钱,我给你。”
“那我以后去你家蹭饭,是不是得交饭伙钱呀?”曲卓问。
这个理由十分强大,严卫华犹豫了一下,用力点头:“得,我厚着脸皮收下了。以后你的饭,我家管了。”
“那感情好呀。”曲卓乐呵呵的应下。甭管以后去不去吃,先让严卫华安心。
毕竟碰到个好邻居不容易,关系嘛,都是慢慢处出来的。
等严卫华抱着两捆电线走了,曲卓进到正房稍稍归置了一下。腾出了点地方“买”出张铁架子床放角落里,又“买”了个煤油炉出来,加满了油点上。
他今晚不准备回南火扇胡同了,总觉得在那边住着心里不踏实。
插紧了院门,锅炉里放了点热水洗漱。回到正房盖着大衣躺下,默默的联系上在北新仓胡同西口晃悠的吕杰。
按曲卓原本的想法,吕杰这种社会边角料,压根就没有留着的必要。控制着他走到某个不碍事儿的地方,把钱一断,让他死球拉倒。
但在刚才往回来的时候,又改了主意。因为,曲卓想到了新北仓七号院里的东西。
之前他强迫自己压下贪念,是担心其中的风险。现在多了吕杰这层“防火墙”,心里好奇的小火苗蹭蹭的烧,实在有点按耐不住。
琢磨了一番,刚拐进帽儿胡同的时候,给吕杰下了指令,让他去新北仓西路口等着。
别说,吕杰还真是个人才,打架斗殴溜门撬锁样样精通。
在新北仓七号院外面来来回回溜达了两圈,捡了根锈铁丝子捋顺直,掰了个勾出来。
瞅准四下没人,抓着大门上的锁头随便鼓弄了几下,吧嗒一声锁鼻儿就弹开了。
摘掉锁头闪身进院……曲卓透过吕杰的视线看到,硕大的院子里,用苫布罩着好大一堆东西。
掀开苫布一角,看不清下面是啥。吕杰从军大衣兜里掏出手电按亮,满眼的箱子柜子桌椅板凳。
应该堆了不少年头,木料脱漆开裂不说,角落里还能看到干枯的小蘑菇。
盖上苫布,曲卓借助着吕杰的视线四下打量。
一排五间正房,两侧各五间厢房。身后是外墙,没有倒座房。
打着手电看了一圈,正房和厢房里面同样堆得全是桌椅柜子,看款式就知道都是些老物件。看雕工和造型就知道,肯定都是大户人家弄出来的,比院里堆着的那些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火墙和火炕很容易找,除了正房中间那屋,其余每间屋里都有。不过全都被老家具压着,不把东西腾出来,根本靠不过去。
另外,西厢房最北面的屋里,给火墙供暖的炉子被挪开了,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地窖口。
吕杰踩着腐朽的梯子下到里面,足有三十来个平方的空间里,摆着两溜木头架子。架子上全都空了,想来上面的东西已经全被罗英凯搬走了。
往深处走了两步,“哗啦”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动入耳,吕杰的脚踢到一个散开的木质弹药箱。
曲卓还以为是子弹呢。用手电一照,居然是一堆黑漆漆的圆铁片。
捡起两个一看,哪是什么圆铁片,全是袁大头。银子受潮氧化,看着才黑漆漆的。
“我的天……”
曲卓再次透过吕杰的视线打量两排空架子。心说:“一整箱袁大头说不要就不要了,被搬走的那些得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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