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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
“你既是想将功折罪,那么便先想办法从华钧成手上拿到这火凤令。”皇帝不等他说完,已然转身打断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往日朕没曾直接捉他来打听,乃是怕他有了提防,再者,朕也不放心交给他人去办。
“这次你可以设点圈套引他上钩,令朕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捉进天牢审问。如此就算是那些死士知道他被捉,也不会疑心到别的事上。但你切记决不要打草惊蛇!同时最好能上华家查探查探,等朕拿到此物之后,你再去参华钧成。”
楚王站了半晌,才艰涩地垂头:“儿臣遵命。”说完他又抬起头来:“只是儿臣从未曾见过那火凤令的模样,不知父皇可否画个图样与儿臣?”
皇帝却道:“朕也没有见过。那令牌只有一个,是陈王亲手所制,因为死士出的任务皆是机密要务,无干的人员是见不到的。朕只知道那是枚不大的牌子,能够塞入袖口,上头有陈王妃的指模刻印以及名讳。此事必多凶险,你行事需相当注意。”
楚王微微凝神,拱手道:“儿臣省得。儿臣这就回去与宋长史等商议商议,再行下手。”
皇帝扬手:“去吧。切记勿要走露风声。”
楚王答应称是,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望着他消失在门外,才回到书案后坐下,从袖口里取出支通体碧莹的凤头玉钗,出起神来。
楚王出宫这一路说不上什么心情。
原先他只觉得宋正源出的是个好点子,只要他办成,皇帝必然会重新考虑他为太子。而他又何曾想到皇帝竟然会交给他这么样一个任务。
这件事若是办成,自然于他好处多多。但若是失败,那将不仅仅是失去太子之位这么简单。
皇帝对火凤令志在必得,对那三千死士如芒在背,这件事打从他向他吐露出真相那刻起,已经容不得他不答应了。他的父皇,显然并不比他想象的对他要仁慈。
“王爷,到府了。”
冯芸在轿下禀道。
他垂头看看已然攥出汗来的手心。半日才起身来。
等待辛乙来回话的当口。韩稷在窗前静坐默语,杯子里的酒仿佛凝结成了冰。没人相扰的时候,他才能仔细回想着前后这经过。
两杯冷酒下肚。脑子也似清醒起来。
魏国公在说到陈王妃的时候,的确是面色不自然的,那座金莲他也确定跟书册上描述的陈王妃的徽记相符,可是沈雁是让他求证真伪。而不是让他语焉不详地问几句话就算数,反过来说。即便是魏国公与陈王妃真有私情,又怎能确定他就一定是魏国公的儿子?
建国之后陈王就南下去了金陵,而陈王府出事乃是在去了金陵年余之后的事,如果他真是魏国公的儿子。那么岂非是说魏国公在陈王妃离京之后还常去金陵与陈王妃秘会?而这又怎么可能呢?那会儿他虽然还不是国公,但却也是世子,偶尔不在岗还成。怎可能时常下去?
再者,陈王妃身为王妃。无论身在何处身边皆有大班人马跟随,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与他私通?
就算是曾经有些说不清,那也是从前行军的时候,若后来还有暖昧,难道陈王会不知道?就算陈王很忙顾不过来,陈王的几个儿女难道也一点都没有察觉?根据他所收集来的讯息,以及辛乙的转述,陈王妃与郡主的关系可谓十分密切。
而辛乙连魏国公与陈王府的关系如何他都不知道,后来还是辗转才查到他被魏国公所救,再加上皇帝到如今也没有怀疑韩家跟陈王府有什么干连,至少证明,魏国公在陈王南下之后,已并没有常在陈王府出没。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说明他就是魏国公的儿子呢?
他浑身的血液在凝滞了半宿之后,忽然又流动起来。
也许真的只是他误会了,他其实还是陈王的儿子,魏国公不过是他的养父。只是若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在冒死留下他呢?还有陈王府出事当夜,也正好是陈王在宫中罹难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刚好那么巧就到了金陵?
是真的巧合,还是他专程而去?
沈雁的疑惑,也让他真真正正困惑起来。原先在不知道魏国公与陈王妃这段隐秘的时候,他只当他是凑巧路过,但既然肯定了他们曾经是旧识,那自不能再相信这是巧合。难道说,魏国公是提前知道了陈王府要出事的消息,特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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