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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萧稷点头。
话音甫落,门外就进来好些个人,沈家父子和魏国公打头,顾至诚吴东平等人随后,很快,大殿里显得更加拥挤了。
如何进的宫门不必猜测,有火凤营的人在,又是这么多大臣齐齐叩门,羽林军没有死磕的理。
顾至诚走到顾颂董慢他们面前,各自拍了他们后脑勺一下。
沈宓走到殿中,捡起那道圣旨,回身呈给沈观裕。
沈观裕看了看,交回给魏国公。
魏国公腕力过人,一伸手,把圣旨撕成了两半。
诸志飞与房文正许敬芳郭云泽齐齐踏入门槛,殿里人闪开一条道来,容他们走到玉阶前。
“皇上屡次针对功臣,简直已有无理取闹之嫌。既是你自己也没有继续当任的意思,而陈王一门忠烈惨死于赵家之手,陈王后嗣萧稷又胸怀天下,萧家于我社稷功德甚多,老夫提议,这皇位转由萧稷继任,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我附议!”魏国公朗声回道。
然后是顾至诚父子,许郭二人,再后至吴东平并沈家父子,房文正最后道:“萧家满门英烈。上下忠肝义胆,萧稷有勇有谋,眼下再无比其更令人心服的人选,老夫也附议。推选萧稷为君主。”
窗外的风雪终于使得这大殿萧瑟起来。
但这股萧瑟却仅存于赵隽一家人眼里。
他原本只是想赢一赢萧稷,以至最后能够得到几分体面,但他之前对萧稷所做的那些,又注定他得不到这份荣耀了。
他没有想到,一再退让的萧稷强硬起来。可以连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
他扶着两膝,站起来,扫视诸臣:“既然诸位爱卿一致觉得此计可行,那么,朕也允准。”
这样一来,萧稷的皇位不是他施予的,是众臣推举的,可是愿赌服输,既然是他自己挑起的赌局,那么即便输得再惨他也只能面对现实。
……
建元二年腊月。建国不过二十二年的大周改国号为“启”,新帝萧稷登基,年号为永嘉,赐周皇赵隽为宁安侯,享降等袭爵之禄,即日起率周室皇宗全数削封罢爵迁去黔南,归于赵隽麾下管治,赵隽承诺,赵家五代内子孙不许进京及科考,亦不得与朝中七品以上京官互通往来。
周太上皇迁宫之时破口大骂。攀住廊柱不肯离去,南迁半路到底敌不过隆冬风雪,病死在半途。
宫中一众妃嫔包括梁王吴王均幽居在宫城外特建的掖庭之中,她们终生不得再见外人。梁王吴王亦将在掖庭直到终老。杨淑妃在进去的头一夜便撞墙而死,萧稷许了她一口薄木棺材,葬进了楚王墓侧。
说起来,淑妃母子还算是这场争斗里下场较好的,至少楚王死在亲王位上,葬的还算体面。
沈雁在腊八节这日生下他们的大公主。一个有两颊有酒窝的乖巧女娃儿。
沈雁有点小小的失望。她倒不是不喜欢女孩子,而是也曾希望幸福的人生有个至善至完美的结局,她以为至少应该头胎生儿子,让人从此可以放心,不必担心子嗣上的事。萧稷却很喜欢,赐为永宁公主,小名缱缱,希望她将来能有个很温暖和安逸的人生。
萧霭妤给沈雁吃定心丸,说有辛乙在,保准她下一胎便是个男孩儿。
萧霭妤如今是荣阳长公主,辛乙已经给她开始了面部恢复的治疗,这一个月里她脸上仍然缠着纱布,就连萧稷登基的时候也没法露面。但是辛大驸马去了,辛乙如今不但是大启唯一的驸马爷,还是太医院里的医正。
正月里长公主揭去了纱布,一张看上去陌生又熟悉的脸展露在眼前,杏眼弯眉,俏鼻樱唇,皮肤白皙但微松,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面容,但是原先的伤疤却已消失不见,看上去十分舒服养眼。
缱缱办满月宴的时候诸阁老请辞告老,萧稷再三挽留,最后还是留他到中秋节后。
国号虽变,朝中各臣却基本上没有变动。
吴东平如今是禁尉军头领,火凤营那几千勇士成为羽林军所属下的**精锐营。整个宫城在他们的护卫下固若金汤。
韩耘过了端午也入营了,两个月下来瘦了十斤,原先的小胖墩儿如今成了壮实小伙儿,微黑的皮肤衬上肖似魏国公的浓眉大眼,又是京城里新晋的一位英武贵公子。
他是乾清宫的常客,最爱抱缱缱,常常一手抱着她,一手拿银勺喂她吃奶羹。耐心的样子常令薛晶也跌落下巴。
萧稷仍记得从前的承诺,虽不是胞弟不能得封亲王,但却许他一生富贵,除了魏国公府原先的禄田保留不动,他还赐了云南一个小县城予他,让他可以完全拥有自己的封地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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