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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喏娃捏着高脚杯,目光淡然的看着希颜,这位与自己认识过万年的闺蜜好友。
“其实,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心里很乱。”
希颜放下酒杯,将双手举起置于脑后懒洋洋的躺在脏乱不堪的沙发里,道:“而且我累了,不想再继续无意义的忙碌下去。”
“累了?”
“嗯,数万年来,我们经历了许多次杀戮,每一次我都信念坚定的认为我们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审判与正义,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我们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神界之主的地位罢了。”
希颜自嘲一笑,说:“我原本以为自己是捍卫西神界的炽天使,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刽子手而已,我们为了一己私欲就让凡界战火连年,多少生灵因我们而死去,这不是神界应做的事情,神应当怜悯苍生,而不该将凡人视为蝼蚁。”
“你在怪主宰?”喏娃笑问。
“不,没有。”希颜摇摇头,但却感觉这样的否认实在是太苍白。
喏娃又浅浅的喝了一口酒,道:“如你所说的那样,主宰一年来的行≡◆,为确实已经僭越了一个神界主宰的准则,而更像是一位暴君,但希颜你也应当从另一面来看,东天庭的崛起让其余的三大天界都感到岌岌可危,此时的主宰已经乱了方寸,为了守住保住西天界的统治地位而做出那么多事情的话,这算是过分吗?他只不过是在履行一个主宰该做的事情而已。”
“或许你说得对。”
希颜目光淡然:“我和紫瑶签订神约之后,为什么七曜魔帝和紫瑶能够恪守,主宰大人却不能?难道七曜魔帝和紫瑶就不担心会失去碎鼎界,失去林沐雨吗?他们也担心,只不过他们不愿意践踏自己的尊严和准则,就如林沐雨和希音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准则与底线,永远不愿意去触碰,而主宰大人他……他现在已经失去所有的底线了。”
喏娃一下子怔住了,喃喃道:“你……你对主宰很生气?”
“不如说是失望。”
希颜看向窗外,明眸似水,道:“所以我决定离开神界,去当一个凡人,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命,哪怕是不再永生,但至少我要真正的活过一次。”
“为什么不从星窟里走?”喏娃笔直的看着她。
“因为不想继续支撑神约了,这没有意义的神约。”
希颜忽地站起身,道:“时间到了,喏娃,我即将前往碎鼎界去寻找希音,你呢?”
“我?”
喏娃抿着红唇,道:“西神界现在十分混乱,犹豫东天庭的咄咄逼人,各大家族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边界处多起战火已经点燃,我必须率领神族大军前往平乱,唉……如果你现在回心转意还来得及,至少你炽天使的修为还在,但一旦你去碎鼎界就会触发神约,你会失去一切的。”
“失去一切?”
希颜笑了,摇摇头道:“不会,我还有希音,听说,塔里琳、莱克他们几个也还在碎鼎界没有离开,他们追随希音等同于背叛西神界,主宰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几个,所以我……我有责任去带着他们走一条生路。”
“失去神力的你还能带着他们走向光明吗?”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希颜笑了,手掌轻轻张开,五根玉指每一根的尖端都凝聚出一柄小小的光剑来,笑道:“喏娃你可别忘了,那么多年来我们切磋了无数次,你可没有一次赢得了我。”
“我承认七斩击确实厉害,只不过没有神力的你还能用的出七斩击吗?”
喏娃秀眉紧锁:“这样吧,我回到西神界之后马上去找李菲,让她下界去找你,李菲的实力还算是不错,至少能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不必,不要让我任何人来找我。”
“为什么?”
“我不想再当炽天使了。”希颜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喏娃却惊呆了,几乎难以相信这会是希颜说出的话,炽天使,那几乎是终极神的存在,是什么样的人愿意放弃这么尊贵的身份啊?
“好了喏娃,我走了。”
希颜站起身,忽地消失在了小酒馆内,下一刻,天际一团烈焰笔直的坠落向了远方,那是进入空间裂缝的力量。
“你……”
喏娃咬着银牙,却只觉得脚下大地开始颤抖起来,空中浮现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光芒凝聚为古老的文字在空中急旋,紧随着便悉数崩碎开来。
神约,已经解除了。
代价则是希颜失去了一切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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