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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岚这话极大地取悦了穆婉秋,她本来就生出的虚荣心越发膨胀,眼里满是得意,表面却云淡风轻:“三小姐客气了。我这身子重了,出入不太方便,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多,有些地方我可能思虑不周,让三小姐受了委屈,三小姐多多海涵。”
她心里很清楚,顾以岚这个时候讨好她,是因她替顾以薇寻到了一门好亲事,楚微云又不替顾以薇张罗,这蠢货急了眼,也想蹭她的好处。
说起来穆婉秋才来京城不久,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无从得知柳阡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所有人在穆婉秋面前都夸赞柳阡,她认为在自己陪送那八十八抬嫁妆的加持下,顾以薇寻得了一门好亲事故,自然十分得意,觉得自己对侯府来说,已经不可或缺。
顾以岚咬着嘴唇低下头,眼眶迅速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涩声说:“穆姨娘是个心地良善又大度的,替人打算起来处处妥帖周到。可我是个苦命人,是好是坏也没人在意,就不劳烦穆姨娘替我打算了。”
“这个唉,我确实不好说话。”穆婉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三小姐也知道,如今这侯府,夫人虽不掌家,却处处压制着,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有她在候府,很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顾以岚听出她话里有话,抬起头来看着她:“穆姨娘的意思是……可是我大嫂向来强势,身后又有镇国将军府和东阳王府撑腰,如今更是得了老永康王妃的喜欢,怕是不好应对。”
她如何不知道,不是楚微云不想离开侯府,是她大哥死活不肯放楚微云走,才僵持着罢了。
事实上大哥大嫂之间早没了夫妻情分,她更清楚穆婉秋的野心,打从进侯府的第一天,就想做当家主母。
只是她人微言轻,谁会在意她是怎么想的?
穆婉秋淡淡笑了笑,眼里有异样光芒闪烁:“三小姐所说我自是清楚,侯爷也没有休了夫人的打算,毕竟就算夫人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侯爷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不会置夫人于不顾。若不然夫人被休出侯府,无颜苟活于世,侯爷心中也会不安。”
顾以岚听这话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别人不了解,她还不知道自己那个好大哥自私自利,永远只为自己考虑的心思吗?
他不愿让楚微云离开,哪里是不舍得看到她受苦,不过是不想失去镇国将军府这个助力罢了。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只会顺着穆婉秋的话说:“我大哥心地善良,穆姨娘考虑周到,我自愧不如。恕我驽顿,穆姨娘的意思是——”
穆婉秋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轻叹一声:“其实我和侯爷都希望夫人能及时收手,不要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是夫人的性子想必你也了解,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若是有行差踏错之处,失了清白,侯爷要责罚她也是顺理成章,你觉得呢?”
顾以岚登时变了脸色,心说穆姨娘这是要设计毁了楚微云,大哥再休她就天经地义!
她跟自己说这话,就是要把自己拖下水,她坐收渔人之利!
可就算自己想明白这一点又怎样,难道能拒绝吗?
要想从穆婉秋这里得到好处,就要替她做事才行。
顾以薇之所寻了这么一桩好姻缘,就是因为她之前跟穆婉秋一起谋划,雇杀手要害楚微云性命。
虽然事情没有成功,楚微云还用人头吓唬她们,顾以薇对穆婉秋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穆婉秋慢条斯理地说:“三小姐不必有什么负担,我这人向来不喜强人所难,更不希望最终闹得不愉快,你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你。”
她看顾以岚的脸色变来变去,却没有义愤填膺,当场拒绝,就知道她明白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一定会跟自己合作,越发的得意起来,有一种掌控了一切的成就感。
“我明白,穆姨娘是个好人,自是没有勉强我。”顾以岚经过短暂的挣扎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也想帮穆姨娘,可我一向是个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要穆姨娘多多指教。”
穆婉秋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最近很得夫人欢心,经常去夫人院子里与她谈天说地。”
顾以岚以为他她疑自己是楚微云派来的奸细,连忙辩解道:“穆姨娘误会了,并无此事!我只是基于礼数,到大嫂那里去问安,并无他意!”
穆婉秋温和地笑了笑:“三小姐莫急,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与夫人交好,我乐见其成。我听说夫人绣功了得,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我有心向夫人讨教一二。你也知道夫人不待见我,我就不到她跟前去讨嫌了,你否能想法子,去找夫人拿个绣样?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拿件夫人的金钗什么的,给我饱饱眼神如何?”
顾以岚顿时明白了穆婉秋的意思,她这是要拿楚微云的钗设局,拿绣样只是个借口,为难地说:“这个想必是有些困难的,不过既然穆姨娘这么有心,我便试一下。”
“那就辛苦三小姐了。”穆婉秋眼里闪过一抹不屑,知道顾以岚的意思是说偷拿楚微云的东西风险很大,她是诚心诚意帮自己做事,让自己不能亏待了她。
两人又说了几句,穆姨娘露出些疲态来,顾以岚非常识相地起身告辞,回了自己院子。
隔了一会,顾以薇又做了些点心,拿着去找楚微云,刚出门就碰上顾以薇。
顾以薇看看她提着的食盒,颇有些得意地说:“怎么,你也要去讨好穆姨娘?你先前不是还说大嫂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穆姨娘得意不了几天吗?现在自打嘴巴了吧?”
顾以岚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二姐就别取笑我了,我一向是个蠢笨的,眼光又短浅,看不了那么深远。”
“你知道就好!”顾以薇得意地抬高了下巴,“如今侯府谁不知道,穆姨娘才是主子,大嫂早晚会被大哥休出门去,你讨好大嫂根本没用!如今看我得了好姻缘,你还不是眼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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