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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冤枉啊!”
管事太监还在叫时,那边禁卫军已经冲到殿外值守,只闻木槿一声吩咐,便已大踏步冲入,把他拖了便走。
木槿继续道:“还有位王女史,有个同村太监在玄武门当差,专事替太后和慕容府中间传讯;还有位先帝的郦才人,也是素日跟在太后身后的,她有个哥哥在卫白川手下?还有个叫媚儿的女侍,听说生得一点也不媚,却有一身好功夫,去年太后生辰那日,便是她在角门内预备了蛊虫,想暗害我和蜀国国主?”
她不紧不慢一桩桩道来,下面已经混乱一团堕。
禁卫军如狼似虎冲入其中,逼问着何人是王女史,何人是郦才人,何人又是媚儿……
在一片哀哭求饶中扭了胳膊拖了便走。
木槿又道:“铁了心要留在太后身边的,多半都有些嫌疑,等回头我慢慢查了再说。”
青桦再上前问道:“你们谁还要留在德寿宫的?”
乌鸦鸦依然站了一地的宫人,却再无人敢站出来说话,甚至无人敢抬头看一眼这年轻狠辣的小皇后。
于是,那边已有老内侍前来,将德寿宫众人领到宫门外,对着名册一一清点人数,然后尽数带走。
至于会被审讯、关押,还是发往偏僻冷宫当差,便没人知道了。
木槿随行的宫人倒还细心,居然记得将慕容雪搬入卧房,好让她静候太医的到来。
林氏眼看着不过半柱香工夫,德寿宫已然空荡荡几近鬼屋,愈觉眼前高而阔的殿宇阴森可怕,哆嗦着问道:“娘娘,皇后娘娘,臣妾一向在家相夫教子,从不予闻朝政之事……”
木槿嫣然而笑,“王妃贤惠重情,足为贵夫人风范,本宫早有耳闻。
林氏顿时松了口气,“那么臣妾……”
“王妃与太后姑嫂情深,自然会留在这里照顾太后吧?”
“不……不是!”
林氏惊恐,竟扑通跪倒于地,哭叫道:“娘娘,娘娘,求娘娘饶命!王爷近来急怒攻心,一夜白头,也已病得不轻!求皇后放臣妾回府照顾王爷吧!”
木槿叹道:“你急什么?谁说不放你回府照顾王爷了?我岂会真的是不管婆婆死活的恶妇?待会儿自然派人过来照顾太后。只是诚如王太监所说的,新人对太后脾性不了解,恐怕太后会受委屈,还需王妃在旁多多指点。等隔两日新来的熟悉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府罢!”
林氏心中不愿,却已不敢纠缠,起身一步一挪走到慕容雪床榻边,却再也支持不住,脚一软趴跪在床边对着慕容雪饮泣不止,——看起来倒的确是姑嫂情深了。
待得太医过来,木槿候他们把过脉,问得的确病势严重,遂让太医在德寿宫留守,随时看顾留意,自己才带人离开德寿宫。
待得身边只剩了几名心腹,明姑姑才擦着汗问道:“娘娘,太后不会真被气死吧?”
木槿啧了一声,“啥叫被我气死啊?她那是心疾,心疾啊!”
明姑姑道:“可到底是发生了这许多事后,太后若突然死了,总会有人怀疑娘娘清白。”
木槿不以为意,“明姑姑放心,别说我会尽力救她,她未必会死;便是她死了,禀笔者再疑惑,也只会留下三个字。”
“哪三个字?”
“以忧死。”
“以忧死?”
“对。你翻开历朝历代的史书仔细看看,最多的死法就是‘以忧死’了,饿死的,气死的,毒死的,流配贬斥后死的,以及那些说不清怎么死的……最后都会一言以蔽之:以忧死。内里几多乾坤,只有天知道了!”
她静默片刻,又笑了笑,“前提是,大吴根基稳固,皇上还是当今皇上。否则,乾坤颠倒,便会换成我们以忧死了!”
明姑姑笑道:“娘娘,你看皇上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多踏实、多稳健啊!慕容太后多厉害一人,便是病能好,宫。内外羽翼几乎被尽数拔光,再也掀不起风浪了吧?临邛王那边的罪证也是一抓一把,只是皇上暂时没想动他而已……如今这皇宫,娘娘用担忧什么呢?”
木槿没有回答,只看向倾香宫方向,“皇上……今天有没有去倾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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