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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不能表现在脸上,要不然这个竖子一定会骄傲的。夏侯渊暗自提醒自己。
“庐江的战事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夏侯称笑着说道:“我这次来,可是要在父亲的麾下,将万人,建奇功的。”
“竖子,口气倒不小,还想将万人?”夏侯渊有些不高兴了,他觉得夏侯称这口气有些太大,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小年纪就好高骛远,居然要带一万人,你有这本事吗?“你才带了几天兵,打了几仗,就想着将万人?万人是什么人带的,将军五部,最高不过万人,徐公明、张文远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将万人,你居然一开口就要万人?我给你万人你就带得了吗?”
夏侯渊噼哩啪啦的数落了夏侯称一顿,脸色很是不善,手里的马鞭不停的在城垛上击打着,好象抽打在夏侯称身上一样。夏侯称微笑着,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躬身受教。
夏侯渊说完了,也不回身看夏侯称,转身下城,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到军中去挑五千人,其他的人我到时候交给车骑将军,不用你来操心。”他说着,忽然停住了身,后面紧跟的夏侯称没收住脚,差点一头撞上去,连忙向后让了一步。夏侯渊用马鞭指点着夏侯称的鼻子说道:“现在没有外人,我先提醒你一句,车骑将军来了之后,你不要倚仗着他对你的信任,在众人面前放肆,要是让我再听见你叫他仓舒,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夏侯称一滞,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谨遵父亲教诲。”
“哼!”夏侯渊见夏侯称态度很好,这才气平了些,想了想说道:“你说马超如果在陈仓、散关受挫,他会转向哪里?”
夏侯称收了笑容,凝神细思了片刻:“如果他不能进入关中掠夺,恐怕会转向进入汉阳,攻击上邽、冀城。”
夏侯渊笑了:“要不你去上邽吧,那里肯定有仗打。”
刚才还好战的夏侯称现在听到有仗打,却没有立刻答应,父子两个站在台阶上,一上一下,互相打量着,过了片刻,夏侯称说道:“要去上邽是可以,只是父亲这里的军粮,还支撑住吗?”
夏侯渊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军粮充足,我何至于手握五万大军还只能守在关中,让韩遂、马超在西凉招摇。还是算了,等车骑将军来再说吧。”说完转身下了层,噔噔噔的走了。夏侯称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陈仓,方圆三里,但是城高池深,守备森严。
马超驻马城前,看着城头轻松惬意的朱灵和郭淮,恼怒不已,圈着胯下的战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羌兵,一阵烦燥涌上心头。他本来躲在武都郡东狼谷的羌氐之中,接到了韩遂约他一起出兵的书信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三万骑兵出散关,直奔陈仓,准备好好在关中掳掠一趟过年。陈仓就在关中境内,只要拿下陈仓,他们就可以挥师东下,以骑兵特有的速度甩开曹军,抢完之后呼啸而去,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羌人才兴高采烈的跟着来了。
散关拿得很顺利,只有几百人守护的散关一看到扑天盖地的骑兵,立刻打开城门跑了,扔下一个空城。散关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逃跑,很有经验,包裹都是打好的,随时拎起来就往四周的山里逃。所以马超虽然拿下了散关,可是一无所获,只能穿城而过,直奔陈仓。没想到了半路上斥侯打探到了前来抢关的郭淮,马超大喜,立刻督军直进,想把郭淮一举拿下。可惜郭淮更机灵,一听到马超大军来了,掉头就跑,抢在马超赶上之前躲进了陈仓城。
小小的陈仓,一下子有了七八千大军、充足的粮草和军械,马超虽然有三万大军,可是想要拿下陈仓,只怕也不是易事。可是不拿下陈仓,他如何敢向东,不向东,他哪有东西来满足那些羌人的胃口?
他在城下没有多耽搁,决定转道向西,过嶓冢山直奔上邽,进入汉阳郡县清扫一番。汉阳的氐王千万前些日子派人来跟他联系,要他进驻汉阳,如今正是机会。
三万骑兵轰隆隆的折道上西,留下滚滚烟尘。郭淮和朱灵在城头听得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相互看了一眼,轻松的同时,却有一丝遗憾浮上心头。朱灵看着消失在山谷之中的羌兵,叹了口气道:“关中无事,只怕汉阳要危险了。”
“我来的路上,已经派人通知了上邽令阎伯水(阎温),希望他能来得及准备,并通知韦大人。”郭淮无奈的说道:“以我们这点人马,出城去追击三万骑兵无异于找死。也只能尽尽人事了。”
两人各自长叹。
街亭,韩遂看着城头飘扬的徐字大旗喟然长叹,神色颓败,颌下的长须被冰冷的北风吹得纷乱,倒卷而起,挡住了他无力的眼神。他抬起枯瘦的大手,握着干涩的胡须,长叹一声:“徐公明,不愧是曹公帐下良将,一点可趁之机也没有。”
“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损自己威风,他再机警,也不过五千多人,我们现在有五万人马,以十攻一,还能攻不破他的街亭?”韩银偏着头,避让着渐吹渐冷的寒风,大声叫道:“这风吹得越发的紧了,随时都可能下雪,再不打进关中去,这个冬天可没法过啊。”
韩遂不快的瞪了他一眼,沉声不语,转过马头看着身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做决定的李堪等人,犹豫不决。
“公英,你怎么看?”韩遂对一个身形健壮却带着一些儒雅的中年人说道。
成俊连忙催动胯下战马赶到韩遂身边,眯起眼睛看着飞卷的徐晃军旗,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徐晃虽然只有五千人,又全是步卒,可是街亭的地势险要,徐晃又是曹车骑当年的旧部,据说他的军械都是从荆州带来的,是关中曹军当中最精良的,光是强弩便有近千人,如果他把这一千强弩全部布置在山谷之间,我们想要冲过去,只怕损伤不小。”
韩银对韩遂有事不问他反而去征求成俊的意见很是不满,正要抢话说要去打头阵,一听说徐晃有近千的强弩营,立刻把刚要出口的话又收了回来。骑兵最怕的就是弩,这些羌兵没有什么铁甲,大部分穿的都是皮甲,有的甚至没有甲,皮甲对普通的弓箭来说还有一些防护能力,对付强弩根本就无效,保证是一箭一个,绝无还价的余地。一架弩配五十支箭,也就是徐晃手中有近五万支弩箭,虽然说仅凭这些弩不可能拦住这五万骑兵,可是要放倒三五千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五千人,也就是他们当中某个人的全部家当。
换句话说,谁打头阵谁倒霉,保证血本无亏,弄不好自己都有可能栽在里面,送掉小命为别人打开通道。一想到这些,韩银缩回了昂得高高的头,他手下的五千骑兵可是他在别人面前能够得意扬扬的资本,他还没傻到就这么扔在这里。
成俊看了一眼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的韩银,又扫了一眼脸上有些变色的其他诸将,又凑近韩遂说道:“将军,徐晃倒还不是最可怕的,我们这里有五万人,要通过街亭虽然会遇到点麻烦,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徐晃既然有了准备,想必夏侯渊也会有所防备,援兵会不断的涌来。我军就是进入关中,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反而要面对曹军的猛攻,我们是远道而来,只剩下半个月的粮草,如果三五天之内不能有所得,就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师了。”
韩遂心情很不好,他紧锁着眉头,长叹了一声:“我着急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如果进了关中还是没有什么益处,不仅在这里死伤的将士是白死了,还耽误了时间,如果大雪一下,今年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啦,不有曹军来打,我们自己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将军。”成俊抬起头看了看天边处的黑云,嗅了两口空气,想了想说道:“现在就算是想回师去掳掠武威诸郡,时间也来不及了,眼下可以考虑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安定和北地,这两郡路途太远,户口也少,就算去了,也所得无多,另一个就是……”
“汉阳。”韩遂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正是。”成俊点点头,轻声应道。
“不行啊。”韩遂摇了摇头:“我们能和夏侯渊对抗,支撑到现在还没有落败,就是因为我和孟起相互克制,没有让他们有机可趁。如果我现在抢了汉阳,以孟起那脾气只怕立刻会翻脸,就象当初在潼关城下一样,搞得大败而逃。我们不能学刘备和孙权,只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利益考虑,不顾全大局,被人各个击破。”
“父亲,汉阳又不是他马超的,为什么他抢得,我们抢不得?”韩银有些不快的大声说道:“如果不去汉阳,我们岂不是要空手而回?这个冬天还怎么过?”
“竖子,你懂什么。”韩遂沉下了脸,大声喝斥道:“你就看到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抢了汉阳,你这冬天就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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