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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世子和风纯要追查刺客的事,已拔营匆匆离开。
秦珍带五郎自营地回来,当即就发现五郎不好了,神色呆呆愣愣的,不哭不闹,傻了一般,小小的身体一直在打摆子,窝在秦珍怀里不肯出来。
二郎从学堂回来,就待在家里等着妹妹和小弟,瞅见五郎的异样,急问原由,秦珍囫囵说了林中经历的事情。
“定是惊到了,妹妹,没事,我带些吃的回来,咱们哄哄他,很快就会好的。”
二郎从桌上拿起一个纸包,是两块白糖糕,妹妹给他十个铜钱,他没舍得花,回来时,瞧见钱吴村口有卖糖糕的,他花六文钱,买了三块糖糕,自己吃了一块,二块带回给弟妹。
秦珍想想也觉得没什么,让兄长倒杯水,她掰了糖糕喂给五郎吃,五郎咬着唇,摇头拒绝,秦珍轻声诱哄,但没用,五郎不配合。
“这可怎么办,他定是吓坏了,哥,收拾东西,我们去镇上找大夫。”秦珍生怕五郎有个闪失,小孩子最受不得惊,万一吓成傻子……呸呸,想什么,五郎不会傻的。
“没什么收拾的,趁着天没黑,快些赶路。”
虽这么说,他扫了屋内一眼,将桌上几个没吃完的青果子包起来拿在手里。
秦珍看了眼,“嗯,说不得今天得在镇上住一宿。”
二郎开门,秦珍抱着五郎,两人行色匆匆,李氏出得门来,看到他们,扬声骂道:“小崽子,又要去哪耍懒,猪不喂了。”
二郎充耳不闻,继续往院外走。
李氏追上来,“耳朵都聋了,天都黑了,还往外跑,三叔咋生了一窝子不省心的东西。”
眼看自己叫不住二郎和秦珍,她回身进屋里喊,“爹,您快出来看看,他们是要翻天了,天黑还胡跑,我这个做婶子的是管不了了。”
秦有民就坐在正屋,等吴氏交银子,听到大儿媳的叫嚷,皱着眉头走出来,正好瞧见二孙子开院门。
“站住,你们要做啥,没瞧见天黑了,回屋待着去。”想想又补充一句,“一会要用饭了。”
秦珍撇了眼哥哥,替给他一个眼色,然后看向五郎。
二郎点头,对秦有民扬声道:“祖父,五郎病了,我想带他去看大夫。”
看大夫,那岂不是要花银子,李氏眼睛一转,顿时后悔了,早知道,她叫住侄子做啥,由得他们自己折腾。
一说看病,秦有民便沉默不吭声,阴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秦珍最瞧不得秦家人这副嘴脸。
同样是嫡亲孙子,只因儿子不在,便不看重孙子,何其凉薄。
五郎耽搁不得,额上在冒冷汗,秦珍抱紧五郎,趁机说,“祖父,五郎受凉了,病得不轻,能不能与我些银钱,好给五郎看大夫使?”
偏心偏到胳肢窝里,她是丫头,命不值钱,如今是孙子不好,看他如何作答。
“小孩子家家的,小病小痛,躺躺就好,看什么大夫,凭的浪费银钱。”
李氏生怕公爹答应,快速接口,“晚上多给他喝些热水,被子捂厚实,过个两三日,包管病除,好了,把五郎抱回屋,我去做饭,顺便烧水,珍儿一会过来取水。”
秦珍看向秦老爷子,秦有民拈起胡子,赞同地点头,不痛不痒地说,“你伯娘说得对,按她说的做。”
“可是……”二郎的话被袓父无情的背影给堵在嘴里,他记得清楚,文堂弟有一回不过在地上磕了下,额上留下一个小肿包,祖父便急得不行,连夜送了他去镇上找大夫。
小时候,祖父也是很疼他的,一直到八岁,袓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对他和颜悦色,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离开。
十二岁的二郎,心渐渐被坚冰冻上,浑身冒着寒气,他紧抿着唇,嘴唇发白,“妹妹,我们走。”
秦珍眸子危险地眯起,殊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秦家人会后悔今日这般待他们的。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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