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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十六转全数完成,我稳稳地落地,可是面具下的脸早已被泪水湿透。那茗雅楼热烈的掌声将我淹没,可我的视线却是怔怔地凝视着那个依旧伫立在原地的白衣男子。
卿兰却在此刻上了台,用肘悄悄顶了顶失神的我,随即对诸位看官笑道:“今夜卿萍顺利完成了飞天舞,弥补了数日前的失误与遗憾,而今夜,卿萍也有话对大家说。”
我定了定神,收回异样的神情,勉强地笑了笑:“卿萍从此不再跳舞,我要离开卿家舞班。”
顿时,台下一片吵闹声,口中不断的询问:为什么!
我按照卿兰事先教我的话,重复道:“不想再跳舞了。”
台下仍是吵闹一片,我正想开口继续将卿兰授意的话全部讲出来之时,但见那个白色身影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便转身而去。
我一惊,想也没想便跳下台,追了出去。
身后还传来卿兰那安抚的声音:“各位公子,待卿兰给大家解释,稍安勿躁……”
薄冰寒雾,暗香迎来,雪落无声。
这次我奔的极快,一路紧追他的身影,口中海喊着:“公子留步!”
他那轻快稳健的步伐悠然停下,调头凝视着我,目光闪过微微地诧异,只见他启口道:“白衣赤足,踏雪无痕。”
那浅浅八字蕴含着无限的深意,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滞,胸口闷的有些疼痛。赤足站在冰凉的雪地间,脚心隐隐发疼,我却顾不上许多。
“公子方才为何摇头?”
“你并不是卿萍姑娘。”他嘴角的笑竟与大哥如出一辙,这个世间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二人吗?
“何以见得?”我强压住内心的涌动,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眸。”他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与那温柔淡雅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天衣无缝。“真想看看,这面具下的容貌该是如何惊艳。”
他的笑,他的语气,他的神情,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我的心,我不信,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公子想看我?”
“凡事还是留有余地较好,有缘,我们自会再相见。”他冲我淡淡一笑,笑中的高贵之态俨然与辕羲九相仿,只不过辕羲九的目光较为刚硬邪魅,而眼前这个上官灵鹫却是阴柔邪美。
我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深深凝望那渐渐被风雪淹没的身影,强烈克制住自己追上去的冲动,时刻提醒着自己:有缘,自会再见。
他是大哥吗?
不是,他只不过有了与大哥一模一样的脸,其它的都不一样。
可内心却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对我说:那是辕羲九,那是大哥!
·
欠卿兰的我已经还了,今后我不再会管他们的事,一切都与我无关。当前最主要的是寻到莫攸然的踪迹,而我唯一放不下的似乎只有那句:有缘,自会再相见。
白雪孤城,风烟飘渺,长驱洛河,水声潺潺。
楚寰告诉我,莫攸然与他分散之前曾说过,十日后若安然无恙便在帝都城外的清江上游相见。等一日,人未至便留下记号,再相会。
我与楚寰分别乘马驰骋出帝都城,一路上我依旧是一身男装掩人耳目,但我的小心翼翼却显得过于多虑,因为一路上几乎没有人注意我们,简直顺利的太诡异了。
来到荒寂无人的清江,那里北风异常的猛烈,割的人脸上生疼。清江之水如瀑般,水流很急,直冲而下。周围静谧无声,唯剩下水流湍急之声清晰入耳。也甚为佩服莫攸然,竟然能想到这样一个地方,确实隐秘。我在南国也待过一段日子,却从来不知有清江这样一个地方,更何况是北国来的杀手。
等了许久,不见莫攸然的踪迹,我们便找了快雪较少的空地坐了下来,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路上,我与楚寰的话很少,几乎没有过废话。而如今突然静坐了下来,只觉得周遭的气氛很是尴尬,我想找些话题避免此时的冷凝之气,但是每每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实在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当我正在挣扎着该同他说些什么之时,他竟率先开口了:“昨夜那样失态的飞奔下台,瞧见了谁?”
我一怔,记忆飞速转动着,想了想才道:“瞧见一个故人。”
“未央在南国还有故人?”楚寰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但笑不语,可心底却在想着是否该将上官灵鹫与辕羲九长的一模一样之事告知楚寰,也许他能给我主意,旁观者的心总是如明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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