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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零星幸运金兵跨过铁丝网,又会被网后严阵以待的步卒迅速清除。
短短几十息,已有数百进退不得的铁浮图被阵后火铳兵收割。
这些人。都是大金最后的精锐,每折一人,都让完颜揽的心在滴血。
举国奉养的精兵,没有死在与敌正面对决的战场上,却窝囊的如同猪狗一般困在这咫尺之间,被人一一点杀。
完颜揽大急之余,朝身旁一谋克喝道:“黑罕!将这铁网劈开,给我军辟出一条道路!”
那黑罕亦是勇猛之辈,闻声没有任何犹豫,率领部属挤到本军最前,挥起长柄关刀便砍在了那铁丝网上。
可那卷曲铁丝网并未完全固定,软韧如草,一刀下去,力道泄去八九成,根本对铁丝网造成不了多大破坏。
正在此时,齐军步卒后方又是一轮齐射。
‘啪啪啪~’
清脆响声中,黑罕身旁足有数十名金兵倒下。
眼下连齐兵的寒毛都没摸到,本方已折损了数百兄弟,黑罕自十七岁从军,从未打过这般憋屈的仗。
绝境之中,逼出了黑罕的凶悍之气,只见他忽然翻身下马,朝部属吼道:“儿郎们,随我为将军铺一条路出来!”
说罢,直挺挺趴伏在了那卷曲铁丝网之上,以体重、重甲生生将铁丝网压平了下去。
示范比任何讲解都清楚,黑罕部金兵见状,有人犹豫后悄悄后退,但更多人以决绝之姿纷纷卧倒在了铁丝网上。
身披重甲,铁丝网上的倒刺自是伤不得他们。
但他们以身做桥。披甲战马加上披甲骑士已逾千斤,战马踩上去,底下的人断无生路。
黑罕等人的动作,不但让十几步外的韩世忠露出了一抹诧异神色,便是金军中也有不少人没反应过来。
见此,黑罕忽然回头朝完颜揽大喊道:“将军,快!过了网,替我多杀几个汉狗,一定要将那齐国楚王碎尸万段!”
完颜揽虎目微红,大喝一声,“黑罕,待战后拿下东京,你部每人家中赐银百斤,男女奴仆三十!儿郎们,冲!”
一声令下,剩余两千多铁浮图沿着黑罕部以身体搭出的通道,快速通过铁丝网。
完颜揽胯下战马正是踩着黑罕后背穿过了齐军最后这道防线,马蹄踏上黑罕身体时,这名跟随完颜揽多年的下属,早已没了声息。只有一股股黑血从甲胄缝隙间往外狂涌。
申时六刻,近卫一团接战铁浮图。
此时虽还不到下午五点,但冬日日短,偏西昏阳,斜映大地。
齐金夏三国将近十万马步军在东京城东,疯狂厮杀。
这些人中有人是为了财货、荣誉,有的人是为了守护家园,更不乏个别野心家。
但到了此时,都是没了退路的赌徒,面前唯二选择,要么杀了敌人,要么被敌人所杀。
赌桌上的筹码,是自己的生命,和身后家人的荣辱安危,以及各自国运。
总之,所有筹码上桌,剩下的,便是意志力的比拼来决定胜败了。
铁浮图虽入阵,但失了马速,并未在近卫一团面前显出多大优势。
那韩世忠手持长柄斩马刀,马步半扎,金兵迎面而来时,却不闪不避,一刀斜上辟出竟生生将一匹披甲战马的马颈齐齐斩断。
这气力。委实骇人。
金兵战马脖颈整齐断面内,好一腔热血泼洒,将韩世忠浇了个满头满脸,犹如一尊血佛。
热燥腥膻的马血反而让这货更兴奋了似得,只见他伸舌将嘴边血水卷入口中,哈哈一笑,“延安府韩五爷在此,金狗们来此受死。”
如此嚣张姿态,自是引来几名金兵围攻。
韩世忠却偏偏不按那近卫一团的斩马腿之法,每次都要硬斩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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