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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年活了二十九年迎来了第一次相亲。
前几天他家陶老太七十八大寿,没大摆,亲朋好友聚在一个大包厢里吃了生日饭。
三十五个人坐在一起,三姑六婆,七嘴八舌,口水多过茶,不知道是谁祝贺了一句早日抱重孙。
不巧,陶老太对抱孙没什么期望,陶年刚成年就向她出柜。
陶老太早些年出过国,在寻常人相夫教子的年纪她出门经商独当一面。
照她的话讲,奶奶又唔係未见过大蛇屙尿1,钟意男人又点,係人就得。
太开明,甚至陶年都觉得有点开过头。
五分钟前陶老太在电话里和他说觉得心口有点痛,陶年以为她心脏病犯了,抱着狗就往家里跑。
家在六层,电梯在二十层还没下来,陶年又抱着将近三十斤的狗一口气跑上六楼。
一开门,心口疼的陶老在自己的房间里哼着粤曲。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陶年喘匀了气倚在门口:“你老人家今日好兴致啊。”
陶老太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衰仔,行路没声吓死人啊。”
陶年好声没好气地说:“你才吓人好不好,打电话同我讲心口痛,我以为你心脏病发作,差点就打120。”
陶老太放下手里的衣服,看了眼时间:“快了五分钟喔。”
他们这边是老城区,对街就是商铺,平时从花店回家,走快两步都要十分钟。
“我跑楼梯上来的。”陶年看她没什么事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陶老太听到他这么说,一拍手:“阴功,你叫mudi同你一起爬楼梯啊。”
一只胖嘟嘟的短腿柯基吐着舌头喘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也爬楼梯了。
陶年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水,习以为常:“我什么时候让它下过地。”
陶老太蹲下身,揉着小狗的头:“哎哟mudi,关心奶奶啊,奶奶没事,骗你哥哥回来。”
这个世道连骗人都有恃无恐,当事人还在这站着呢。
陶年把杯子放在桌上,认真道:“你以后不要和我开身体的玩笑,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陶老太不太在乎地说:“ok,嫲嫲知错。”
陶年把马克杯放回厨房:“没事的话我先回花店。”
“有事。”七十八岁的老太太挡在了门前,颇有种今天想要出这扇门就从我的尸体踩过去的阵势。
陶年站在厨房门口无奈地看着她,如果仔细看的话,眼里似乎再无别的情绪。
任由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这个作态,他所想的都是拦着他不让他去花店这个事实,全然没有眼前这个是他的亲人他需要服软的实感,也没有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做的想法。
对方有情绪上的波动,他能感受得到,但他从来都不受影响。
表面的感情全都是自己强加上去,为了一句心安。
这些年来,陶年越发觉得自己演技精湛,给他一次上台的机会,可以拿下奥斯卡。
“今晚我帮你约左人。”
陶年皱了皱眉没说话。
陶老太站累了,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来堵住门口:“前几日我在明隆摆寿遇到你姜阿姨,那天她儿子也陪她出来食饭。”
陶年知道这位姜阿姨,他奶奶在粤剧团的朋友,不知道陶老太是怎么和人相处,这么私人而隐瞒的性取向都给当知心话说出来了。
对方也是毫无防备将自己儿子的性取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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