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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虽说大雨停了,也渐渐的恢复了生产,但是因为没有任何人组织救灾,所以反而因为大雨引发的流民比一般时候都更多。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难民或许只需要一点点的救治,比如给些口粮和种子,然后这些人就会安稳下来,咬着牙苦熬着,因为田地里面终究是还种着希望。但是很遗憾的是,没有任何人做这个事情。
有一点积蓄的家庭用积蓄来抵御灾害,没有积蓄的便是卖儿卖女。嗯,大部分人都是先卖女的,因为男的多少还可以种田,这个跟气抖冷无关,先天上体质的差别,使得多数时候女性的力量小于男性。
如果连儿女都没得卖的时候呢?
卖田,降级成为他人的佃户。
原本的佃户就成为了流民……
这种等级递降,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很多时候,底层的老百姓是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多数都是被动的去接受什么,因此华夏上古的统治者就明白了什么是『牧』。
一两个月的时间,流民就多了起来,甚至连空气当中,都隐隐有了哭泣的声音。
为了避免流民打搅到城内居民的生活,城门早早的就已经是关闭了,一天当中只开两个时辰,供给城中的居民采买,至于城外的流民,也是在这个时间内提供一些稀粥,至于其他的东西么,一律没有。
地方士族的各种紧急求援的信息疯了一样的往孙权那边送,各个都说自己这里多么困顿,多么悲惨,每天都有多少人『易子而食』,然后关上门,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孙权调拨钱粮。
而孙权哪里肯干?又将公文退了回来,让地方士族自行处理。
地方士族跳着脚大骂,然后再次上文谴责孙权枉顾百姓死活,不像是一个君主的样子……
一来二去,流民越来越多。
城中的居民也开始焦虑起来,因为流民占据了城外一些空置的地盘,甚至是他们原本在城外的采集点,使得原本城中应该比较容易获得的一些东西,现在变得稀少且难以采集了起来,原本怜惜的感觉开始消散,怨恨的情绪在不断的蔓延。
而城外的也是如此,原本的感激也演变成为了恨意。
为什么城内的可以遮风避雨,自己要在泥地当中哭嚎苦挨?为什么城中不多拿些食物来?凭什么城中有的吃有的穿?
于是就开始闹,甚至袭击一些城中外出樵采的无辜……
然后地方士族就理所当然的开始镇压,占据『智高点』,行大义之名,杀了城外的也杀了城内被牵连的,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不找别人就找你?有了这句话,地方士族就可以两头通吃,恶名全数都是孙权来背,谁叫孙权不赈灾?他们趁机默不作声的获取大量的实利,爽到浑身都颤抖。
哭泣声越来越多。城外汇集的流民黑黑灰灰,宛如猪狗群落一般。
步伐踉跄的老者、面无人色的孩子、抱着襁褓的妇人、浑身是血的青壮、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还有哪些活着但是也像是死了的一样的家伙……
一群群的难民,衣衫褴褛的发出低泣的声音。哭泣也是需要耗费体力的,大声的嚎啕大哭,在难民当中是不存在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在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幸福,这些难民很多时候只有亲人死亡的时候才哭,或是哭死去的亲人,或是哭还活着的自己。
城墙上的驻守的兵卒,多数也麻木的看着,甚至到了后期都有些厌烦。
『该死的流民!』
『该死的乡野之人!』
城头上的兵卒咒骂着,浑然忘记了他们或许几代之前也是个从北方而来的流民,亦或是他的祖辈其实也是从乡野之中走过来的。
……(□\*)……
『谁赞成?谁反对?』
孙权很想要将这句话大吼出口,但是他忍住了,瞄着桌案下首的张昭鲁肃虞翻三人,试图从这些人的表情当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张昭微微的捋着有些花白的胡子,似乎这样的动作让张昭觉得很舒适,所以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又像是浑然天外,不再凡尘之中。
孙权心中哼了一声,在前两天新买到的小娘皮好玩吧?
鲁肃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没有接孙权投过来的眼神。
孙权转过头去看虞翻,然后看到虞翻也在瞪着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仲翔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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