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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传言都出来了,王学谦弄了三万发炮弹,打李厚基的时候一小半都没有用完,王学谦对李厚基的表现很不满,等打完了库存炮弹再投降多好啊!
败家成这样,谁还敢和他一起玩打仗?
这还是几年前,现如今浙军连空军都有了,这不是北洋的空军,飞机上连挺机枪装的都不是地方,而是正儿八经的战斗机,能把军舰都给干沉了,加上这个助力,吴佩孚觉得就算是拿出自己麾下的所有精锐和浙军在打起来,胜算也不大。
再说了,别说打完张作霖接茬和王学谦死磕了,就算是张作霖,也是今非昔比,吴佩孚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要不是张作霖在作战指挥上确实很面,完全是土匪火并的路数,在有多年大军作战指挥经验的吴佩孚眼里,确实不够看。要不然,估计直系的大军连应对奉军都要吃不消了。
吴佩孚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建言道:“大总统,某认为对南方的局势不能按照应对北方局势来。”
“哦,你说说看。”曹锟就喜欢听别人给他讲,因为自己是属大茶壶的,肚子里就是有货也倒不出来。
吴佩孚也算是豁出去了,开口道:“对张作霖要压,对王学谦要抚,两者不能同日而语。而且浙军眼下拥有海军、空军和陆军齐备,对付起来不太容易。”
“这倒是在理。”曹锟很谈定的做出评论:“可我看着他壮大,心里头不舒坦。”
别说曹锟了,北洋都不待见南方的势力,可王学谦的崛起太快了,都打盹的一会儿工夫,已经快成庞然大物了。可话还得劝:“大总统,你也不想一想,现如今的学生运动都和广州那边有联系,王学谦可不玩这些。你不是支持学生运动么?万一到时候控制不住,这燕京城不就乱套了?”
吴佩孚见曹锟有点意动,紧着说:“现在上海的谈判还算顺利,到时候想要恶心王学谦的都不成,这不是给他造势吗?再说了,万一这帮学生闹事,这可都是在燕京城里,闹起来最后不管有没有好处,自己这边都要遭殃。远的不说,就说当年学运最闹腾的时候,交通总长曹汝霖的房子都被烧了,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位都不敢在燕京城露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唉……”曹锟很生气,他不为别的而生气,他就是为当初自己为毛没有想到而生气。
曹锟是一个很能听的进去建议的人,当然提建议的那个人要对眼,说白了就是曹锟要觉得自己和对方是一条心的,那么对方才可能说出来的是真话。
比如现在,这位已经把半身像挂在城门楼子上的大总统,很没意气的长吁短叹道:“玉帅,你不在跟前,身边连一个能商量事的人都没有。”
总统府的秘书长夏寿田听到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位可不止一次提醒过曹锟,玩过了。对付王学谦肯定不能用这种小动作,曹锟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觉得只要声势搞大了,来一个总统令将王学谦的职务给免了,就万事皆休了。可实际上,眼下民国的地方政府谁还听中央的?
曹锟最后只能让自己丢脸,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选择。可曹大总统就是不听夏寿田的,他觉得夏寿田这样有本事的读书人是不会和他一条心的,这话太诛心了。可曹锟也有自己的理由啊!当年孙大先生被陈炯明从广州城赶跑之后,累累如丧家之犬,声望已经跌落谷底,连‘国党’都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恓惶模样。可夏寿田就是建议扶持孙大先生和‘国党’,原因很不可告人,估计和夏寿田的师弟杨度有关系。
可一转眼呢?
孙大先生重返广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竖起北伐大旗,目标就是要把曹锟赶下台。
两面三刀的小白脸,感觉被愚弄的曹大总统生气了,这孙大先生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好心好意保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可一转眼就不认人了,还要赶他下台,这还是人吗?连带着把提建议的夏寿田也怨恨上了,他觉得夏寿田估计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反正,曹锟坚定不移的认为这家伙靠不住!
可总统府秘书长夏寿田呢?
他也是一肚子的冤屈啊!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南方没有孙大先生和‘国党’搞事,直系想要控制长江沿岸的几个省份就很难,需要给他们找一个对手。江苏的卢永祥、安徽的倪嗣冲、江西的陈光远、湖南的张敬尧……可都不是省油灯,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夏寿田的本意是让曹锟在舆论上支持一下就可以了,可没想到曹锟一拍脑袋连大总统特赦令都搬出来,谁劝都不好使。这能怨他吗?
可当时的曹锟确实很兴奋,打从娘胎里出身第一次玩大总统特赦令,过瘾的很!
既然曹锟改主意了,那么受累的还是大总统府的秘书长夏寿田,夏大秘书长,他也没有自己亲自打电话,原本想着让底下人给章士钊去个电话,这事就完了。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打了这个这个电话。
再说章士钊,嘴上顶着一圈的燎泡,好说歹说的在燕京城各高校都转了一圈回来,光转悠可不行,还要把人说动了。可惜,没有多少人让他给说动了,最后距离既定目标连一小半都达不到。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很满足了,他本来就对学运很反感,虽不陌生,但和学生运动的成员接触不多。能够说动这些人也是许下不少利益的,比如说教育部的司长之类的官职,最次也要次长。
利益动人心啊!
高风亮节的有,但堡垒还不算坚不可破,还是让他用利益交换拿下了不少。
自鸣得意之间,迈开大八部进了自家在燕京的大宅院。还没进二门呢,管家急匆匆的跑来:“老爷,大总统府的夏秘书长让您回一个电话。”
“嗯哼!”这是京戏里老生的感叹词,和花脸的哇呀呀……基本是一个意思。每当章士钊摆出这幅神态出来,估计内心是极为得意的,管家也说了不少奉承话。
章士钊得意拨出电话,想着如何显摆一阵,回报自己的胜利果实的时候,就如同雷霆一击,耳朵边嗡嗡的,跟钻进了一直苍蝇似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半晌,才明白了,原来曹锟该注意了,学生游行不要了,还让他去将已经发动起来的学生情绪平复下去……
挂上电话,章士钊气地哇哇大叫:“曹大傻子,老子要是再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水老倌!”
好家伙,连家乡的土话都带出来了,可见老章也被气的不轻。举起手中的茶壶想摔地上,可看着壶底的落款,舍不得了,这可是杨彭年的名壶,是他的心肝宝贝。要是把这茶壶给摔了,估计他章士钊距离被气疯也不远了。
没办法,心里头有火,没出撒去,嘴里头不住的哼哼唧唧溜达着往后院去,快被气糊涂了的章士钊转身进了厨房,在锅台边上看着一个大号海碗,他觉得合适了。用尽力气将厚重的海碗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可把章家厨房的下人们吓的不轻。这位章老爷到底是怎么了?不声不响的来厨房摔海碗玩,还一声不吭的走了,不会是疯了吧?
没两天的功夫,燕京城大学圈子里就流传着这么一则传言,章士钊疯了……是被曹锟给逼疯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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