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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左手“长天刀”,右手“秋水剑”,劫持孟小冬,横眉竖目,边说退边退。
退走之间,忽听护在身右的布伯,沉声向对峙徐退的梁发喝道:“叛徒,我杀了你——”
梁发一怔,没等他反应,布伯已竟向他动了手。
布伯倏然打出了一个“惊叹号”——
可是,那曾经狙杀彩戏师、朱四两、小蜻蜓的大铁椎(参见《龙头棍》卷第七章),并不是攻向梁发。
而是杀向楚羽!
楚羽没有完全提防,近在身边的布伯一动手,他的“长天刀”一刀已挥了出去,刚好跟那“惊叹号”一磕,相互抵死不动。
楚羽怒吼道:“连你也要背叛我!?”
布伯沉声道:“我说过,我只臣服于‘那个人’,如果‘那个人’还活着,我第一个就要杀你!”
楚羽跟布伯功力相当,互抗不下,谁知忽尔、哪料倏地、楚羽只觉左胁骤然一冷,低头便见左胁穿过一把极细、极秀、极小、极美的剑尖,一闪即逝。
这时,楚羽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一剑。
发剑者,正是跟在右边的布烟卿。
那一剑,不但穿身而过,而且透心而过!
楚羽中了剑之后,先是呆了一呆,接着怔了一怔,最后狂吼了一声:“你……”
布烟卿遽然收剑,她俏丽一笑,娇巧的身子,就如一只云雀,腾飞半空,翻在孟四海跟唐月亮两大长老的羽翼之后,看着下面的楚羽,目光里,充满了怜悯地道:“从开始到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和推动之下,你、小爹爹、我、云端大小姐、安三爷、乃至汪大总管和‘东南王府’、破晓先生与‘妙手一族’、姬北命跟‘腾讯堂’,都不过是他老人家行兵布阵的棋子。而你的雄心霸志,注定最终是黄粱一梦梦幻泡影。”
在中剑的那一刹间,楚羽最后明白了一件事——
在此地,在今晚,没有人再是他的朋友和亲人,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
楚羽本来还有机会杀死孟小冬的,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反而温柔的用血指,在女孩儿的额头,轻轻地按了一个红点点,然后轻轻的放开了小冬,让女孩儿带着惊惶失色,脱兔般逃了开去——
安东野马上上前、横身、伸臂,护住了孟小冬。
“辰源,你赢了!”楚羽捂着伤口,血水汩汩流淌不停,狂笑不止:“‘那个人’为了你,从五年前将烟卿下嫁给我、攻打‘大风堂’、失踪假死开始,就着手布置这一大盘棋,这个局,他整整布置了五年,他也等待隐忍了整整五年,他五年之前,就早早看出了,将来有一日我会反你、会生不臣之心,他在暗中一直等,一直等我造反的今天,结果,他等到了!
我当日在‘青衣第一楼’对你下手,你跳楼求生,被他所救,是他早已安排好舒书跟齐棋假冒与你和施救者引开我的注意力和‘何氏双刑’的眼线,再吩咐秦琴和华画暗渡陈仓,将你秘密护送到‘青衣楼’的死对头、宿敌‘大风堂’中隐藏。
也怪我当时太不考虑,其实,细想一下,普天之下,除了‘那个人’,有谁能有此能力、让舒书跟齐棋这两位护法,甘心情愿的牺牲自我性命?又有谁能巧舌如簧陈说厉害,可以说动云端大小姐在风声鹤唳之际,冒险有杀父之仇的逃亡者?
是了,‘大风堂’不是有一个何无庸吗?他跟我们楼子里的上官木上官楼主,是同门师兄弟,医术当是相当了得的,定是云大小姐请动他为你治好你满身病痛吧?云大小姐能答应‘那个人’,全力帮助你重夺‘青衣楼’,也该是与‘那个人’定下了什么契约或者条款吧?否则的话,云大小姐也不会利用自己的亲师弟安东野打头阵、亦不会指使自己的旧情人班破晓进京助拳、更不会与‘大风堂’一向深恶痛绝的蔡京暂时联合并力对付我……
再有,我更该想到的是,如果不是‘那个人’以几十年交情为资本、亲自出面说项,一向薄情寡义的‘东南王’朱扒皮,又怎么如此的大手笔、将视为‘护身符’的汪大总管和门下四大高手,派来‘京师’助你成事?
我最最应该想到的,不是他,又有谁可以让烟卿和布伯长期卧底在我身边,且在最后关头施行致命一击绝命一杀?
是他!是他!!还是他!!!”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楚羽一口气说完这一段话,脸也不红、气也不喘,跟没事的人儿一般。
当他话中所及,何去跟可从、秦琴和华画、何无庸及上官木、云端与安东野、破晓并汪大拿、烟卿同布伯,神色各异,表情不一,难以一一详尽。
现场,静的出奇,好像除了楚羽清晰可闻的血流声音,连落跟绣花针的响动,都能听的见。
良久,“东霸天”东方未明咳了一声,老年尴尬,干干的问了一句:“你们说的……‘那个人’……倒底是哪个人?”
他问的是楚羽,看的却是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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