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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在等冯丰的时候,给高成汉和胡小英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行走路线,他们都支持他,不过让他去北京要注意安全。梁健给宏市长发了条短信,汇报了情况,宏市长没有回。
梁健也没太在意,开始订票去北京。
最近一段时间,其他国家的飞机频频出事,让梁健对坐飞机有所保留。他还在网上看到,演员葛优说过好多次,他是“恐飞”人群,对飞机这玩意始终没有安全感。葛优这种明星大腕,平时全国各地拍戏,完了还得全世界参加电影节,不坐飞机多不方便,想想他在飞机上发抖的样子,还真有意思。
为安全起见,梁健选择坐动车前往北京。冯丰到火车站送梁健,冯丰说:“或许我真该考虑和小宇的事。”梁健说:“考虑考虑吧,小宇是个漂亮的女孩,但并不一定是适合你的女孩。”
梁健独自一人上了火车。动车从宁州到北京要八个小时,到北京已是第二天早晨。北京,首都,最早一次去,梁健还是学生。当时怀揣着各种梦想,如今看来,真是时过境迁啊,当时如果真的成了北漂,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以前大学生时代,曾经幻想过,在火车上遇上一个纯情女孩,然后发展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之类,这些浪漫幻想,都是拜看了《落日之前》之类爱情片所致。现在想想,这还真是比较搞笑的事情。
动车启动一会儿,车厢之中安静下来,车载电视的声音也很低,基本上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梁健又想,以前看到一个女孩,只会考虑漂亮不、可爱不、性格好不?根本不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你不了解的背景,如果相爱,你不仅仅要爱她这个人、爱她的现在,还要爱她的背景,爱她的过去和未来。这多复杂。
如果他一早知道这个道理,可能也就不会跟着陆媛回镜州了,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经历离婚这种窘事。但是每个人的青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人可以帮助其他人选择一个正确的青春。
当然梁健并不是后悔,而是在这样匀速前进的列车里突然悠闲下来,胡思乱想一番而已。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边,“不好意思,先生,能让一下吗?”
梁健奇怪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呀,怎么会?这不是黄依婷吗?
已经进入了初夏,黄依婷穿起了短裙,镶着蕾丝边的低圆领衬着一根金闪闪的细项链,让她的锁骨显得细巧而精致。淡淡的眼晕若无若有、恰到好处,在不经意中增添了美感。
梁健赶紧站了起来,看到她背着包、拖着箱子,赶紧帮她把箱子托起来搁到了头顶的架子上。黄依婷在他身边坐下来后,满脸的兴奋:“梁健哥,怎么会是你啊?”梁健也笑了:“也真的是太巧了!你也去北京?”
黄依婷说:“是啊,去北京参加培训。”梁健说:“培训啊?好事!”黄依婷美眸瞧着梁健:“你呢?”梁健说:“我是去办事。”黄依婷说:“培训,办事,这样也能碰到。”梁健说:“对啊,这个世界充满巧合。”黄依婷说:“这说明,我们两个人有缘分。”
梁健没有接这个敏感的话题,他问:“你参加什么培训?”黄依婷说:“国家发改委组织的培训。”梁健问:“你以前不是在经贸厅吗?怎么参加发改委的培训?”黄依婷说:“哦,省里最近开展了一次交流轮岗工作,我轮岗到发改委了。”梁健说:“行啊,发改委是更加重要的部门。”
黄依婷说:“趁着年轻多换换地方呗,也可以多熟悉一些情况。”梁健说:“你熟悉的都是经济工作,很厉害。”黄依婷说:“你别夸我了,我会飘起来的!”梁健笑说:“不怕,上面有物架呢,会把你挡住的。”两个人笑了一阵,黄依婷又问梁健上北京办什么事?
由于二等座临时买不到,这天梁健和黄依婷买的都是一等车票,过道的一边只有两个座位,没有人会听到他们说话。梁健就把此行的主要目的告诉了黄依婷。黄依婷了解了一个大概,就说:“你们当乡镇主要领导,还真辛苦。有些事情明明是上面的问题,却要你们到上面去请示!”
梁健说:“基层就是这样,上面的都是老爷,很多事情,都必须去上面求爷爷告奶奶。”黄依婷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央领导人能够看到这些弊端,好好地改一改上面的官僚作风。”梁健说:“难,这是涉及到上级部门的既得利益的。”黄依婷说:“我倒是相信会转变的。”
梁健说:“反正现在还是得求爷爷告奶奶。”黄依婷说:“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去啊?你们镇上没有人陪同吗?还有县里、市里和省里,怎么都没派人同你一起去呢?”梁健说:“主要领导并不是太支持我去,因为这事搞不好就会得罪人。但我觉得必须去,否则村里的老百姓也太惨了,整天生活在辐射之中怎么行?”
黄依婷漂亮的杏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崇拜:“梁健哥,我就是敬佩你这种正义感。”梁健摇摇头说:“我也不是正义感,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总不能给大家留下一片骂名吧!”
黄依婷点了点头说:“我听说,国家电网也归国家发改委管。”梁健说:“没错,国家发改委和国资委都能管。只是国家发改委我没有认识的人,杜明亮副省长给我介绍了一名国资委的领导,到时候,我先去问问。”黄依婷说:“嗯,好。我到时候也帮你问问国家发改委的领导。”梁健笑说:“国家发改委的领导你也认识?那最好了。”
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后,黄依婷又问梁健:“到了北京,除了办事,还想不想去哪里玩玩?”梁健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想过呢,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办的事情。”黄依婷说:“如果事情办得顺利,就陪我一起在北京玩玩吧?这是我第一次去北京呢!”
黄依婷第一次到北京,请他陪着一起玩玩,这要求不过分。更何况,她是黄少华的女儿,他有责任陪她。梁健说:“不管顺不顺利,我都会陪你玩一玩的!”黄依婷举起双手说:“梁健哥真好哎!”
突然从前座上伸出一个脑袋,是一位中年妇女:“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我们想休息一下!”梁健手伸到额头,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明白了。”中年妇女原本有点凶巴巴,见他态度很好,脸孔上紧绷的肌肉也松懈下来,转过身去了。
黄依婷朝梁健吐了吐舌头,低声在他耳边说:“不好意思,是我吵到他们了。”梁健笑笑说:“不是你,是我们。”黄依婷朝他甜美地笑了笑。梁健说:“时间不早,还是靠着休息一下吧?”
黄依婷听话地点了点头。他们将位置稍稍往后靠一靠,两人就开始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梁健朦胧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肩膀,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只见黄依婷微侧着身子,脑袋正好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她的秀发犹如瀑布般垂着,散发淡淡的香味,令梁健不敢动一动,怕吵醒她。
梁健侧脸瞧着窗外。车厢的播音中,正以非常低的声音播着暖情的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走出去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一句句美妙的歌声,伴随着在列车上睡去的人们,一直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黄依婷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列车的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的大地上露出些微的晨曦。黄依婷看到自己正靠在梁健的肩头,梁健的额角也歪斜在黄依婷的头上。两人竟然是这么靠着睡去的。黄依婷对自己甜甜的笑了笑,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她想跟梁健这么多待一会……
天已经亮了。车厢里开始闹腾起来。梁健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与黄依婷的脑袋靠在一起,便赶紧坐正了身子,这么一来,黄依婷也醒了。
列车播音员的声音清脆响起:“各位乘客大家好,终点站首都北京马上到了,请大家准备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感谢你们一路相伴……”
从车站出来,黄依婷问:“梁健哥,你定好酒店了吗?”梁健说:“还没有。”黄依婷说:“我知道国资委是在宣武门附近,我培训的地方,就在离那里不远的一个宾馆。”梁健说:“你们是在酒店培训?”黄依婷说:“是啊,在北京辉盛庭酒店,要不你也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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