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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曲阜县城不过几里地的官道边,突兀伫立着一座带篱笆院的宅子。
‘酒’字旗幡在竹竿上迎风飘荡。
透过篱笆,雨棚下摆着几张木桌,有零星两桌客人正在休憩。
不时还能听见院落一角的叮叮当当打铁声。
青年将坐骑系在木桩上,解下马鞍上的包袱,提跨在肩头,便大步走了进去。
两桌脚商扭过头略打量了来人,又自顾自谈论自己的事儿。
尽管这长衫青年长的英俊了些,腰间斜跨的无鞘木剑,剑尖还缺了一截,甚至此人头发短的像是刚还俗的和尚……
可那又如何,出门在外什么稀奇事没有,行商铁律就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还不如看角落少年将红彤彤的铁块锤出形状来的有意思。
青年朝打铁处瞥了一眼,随即寻了个空桌,刚卸下包袱入座,里间便来了个尤物般的美娇娘,与这简陋的酒摊很是不搭。
美娇娘丝毫不介意旁桌一些个贪婪的眼神,冲着青年妩媚一笑,声音很是酥骨,
“客官要点什么,小店虽简陋了些,酒水、吃食都是不差的。”
若非听到打铁的动静,青年也不会进来。
对于美娇娘只瞧了一眼,便扭头望向角落打铁的少年,头也不回道,
“随意上些酒水,再来份带肋骨的羊肉,其他小菜看着上,主食有米饭最好,没有来两只白面饼,不要蒜。”
青年自是陆长生,多出的记忆那世也处于南方,所以更喜米饭或米粥。
自那一晚孤身翻越高耸的应天府城墙,距今已有四个月。
陆长生先去了扬州,可惜如今的扬州并不繁华,更没有瘦马之风,略遗憾之余,包了艘画舫,漫无目的地漂泊在长江之上。
此间倒非一事无成,毕竟随着长生医院对大明的逐步影响展开,剑影吸附的光点也在变多,期间更是莫名来了波大的,连累头发又一次披肩。
漂泊在长江的个把月,他疯狂练剑,也多有垂钓,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不知不觉间飘到湖广的武昌府,此时的画舫主人再坐不住了,毕竟眼瞅着就过大年了,尽管这位客人出手很是大方。
陆长生后知后觉,这特么反倒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了。
结了船钱上岸,因为没有骑术傍身,在店家拍胸脯保证的推荐下,买了匹温顺的母马。
也没指望策马奔腾,就这么沿着河南一路向北,走走停停。
一开始遇上活不下去的百姓,都会赠予些钱财,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就算把自己带出来的钱财全撒出去,又能如何。
所以加快了行程,越早到目的地,就越早能多帮助些苦难人。
原本想继续北上到太原府晋王朱棡的封地瞧瞧,就此作罢。
改道向东北,穿过开封府,一路到了山东济南地界又耗去两月。
在河南入山东的三不管地带,陆长生遭遇了一帮坐地虎劫道,大抵是单人,单马太惹人垂涎,乌拉拉冲出来数十人。
还真是不怕死的亡命徒居多,陆长生手中的木剑无法与精铁兵刃抗衡,仗着身法艰难穿插众人的不讲武德,直到杀伤20余人,才让一众亡命徒胆寒而逃。
木剑也是在这场斗战中磕碎了一角。
横穿山东,陆长生岂会不去探望一番曲阜那位孔县令?
也就是听闻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陆长生才意识到自己的底牌手枪早已送给福伯防身,是该为自己换把像样的剑了。
大明律规定私造甲胄兵刃是死罪,城里响当当的铁匠铺大概率不会答应,但这家野店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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