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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娘等人离开西马山,奔驰几十里,找了处僻静的山洞,将那俘虏细细审问,最终得到自家相公想要的情报。
虽然那鞑子俘虏只是个马甲,所知不是很多,但拷问后所得情报仍然很多,比如众人知道了,此次入寇的鞑子主将叫阿巴泰,副手叫图尔格与准塔。
他们在临清兵分五路,其中有两路是西去顺德府与大名府,与山东战事无关。又三路中,一路东去济南府,一路再东去青州府、登州府、莱州府,最后一路东南下,入寇兖州府。
五路清军又分两翼,西去顺德府、大名府为右翼,攻掳山东诸路为左翼。
每路的兵力与统帅,这鞑子马甲所知不多,只知道兖州路的主将是图尔格与准塔,兵力约在二万,内战兵一万五千,包衣杂役五千。
当然他们大军攻掠,兵力不会集中在一起,早四散而开,一路东南下,就一路分兵,每州每县都安排有攻掠的兵力。
不过寻常城池也不需要多少兵力,一般一个牛录便好,他听上头的意思,此次会顺官道一直打,一直打入南直隶境内。
鞑子俘虏的话听得众人一阵心惊,果然这次鞑子要一直打到宿迁、沭阳等地,还好杨相公准备充足,新安军尽可以以逸待劳,从容迎战。
钱三娘决定就此回转,将这鞑子活口押到天月寨,再细细审问,挖掘更多的情报。
他们在狮子山下与冯遇圣分别,踏上回转的道路。
此行大体顺利,获得想要情报,又斩获鞑子首级十三颗,缴获众多,众人都是兴高采烈。
他们回去有两条路,一路东南走,先到郯城,再顺通京大道往天月寨。一条往南直走,进入邳州境内。
但众人已在峄县遇到鞑子,往南走要经过峄县县城,周边附近恐有鞑子哨骑出没。
而且直线南行虽到禹王山寨更近,但此时杨相公大军驻扎在天月寨,从禹王山寨到天月寨仍有很多路。且道路不好走,到天月寨要耗费更多时日,从东南走郯城反更近,众人便沿原先出哨的道路回转。
他们归心似箭,只是宋哥儿昏迷不醒,为免他伤势恶化,也不能走太快,好在路上未再遇到鞑子,众人安心些。
下午,众骑踏过泇河,进入泇河东岸。不知为何,钱三娘突觉后面有人追踪,追踪者就若老练的猎人,钱三娘等人绕了几圈,仍然摆脱不去那种被跟着的感觉。
众人惊疑,难道是早前那伙鞑子?他们不是被打残了么?难道又添人了?
为了尽快将情报送回去,钱三娘决定不再走小道,而是走峄县到郯城的官道,尽快回归。
……
十二月初六日,午。
雪已停。
从峄县往郯城有铺递五,卞庄铺、柳庄铺、芙蓉铺、层山铺、马头铺,到马头铺后,离郯城县城仅二十里。
马头铺靠沂河边上,来往两岸有桥,此时一伙骑兵正奔过马头桥,进入沂河的东岸。骑士个个铁笠盔,斗篷精甲,人人腰间有手铳,身后背着翼虎铳,骑策健马,彪悍锐气,正是从峄县回转的钱三娘一行人。
他们满脸喜气,进入郯城地界了,踏上官道后,那种被追踪的感觉也消失了,人人心情放松。
他们十八人骑马,随行的马骡倒是一大群,本身他们出哨二十人,就拥有马骡三十匹,现又有沂州哨骑的十七匹战马,缴获清军的三十八匹马骡,马群已高达八十五匹。
这些马匹很多载着辎重,背负缴获的盔甲兵器,又有几匹挂着人头。斩下的清军首级,金钱鼠尾捆着,就悬挂在马鞍上,大把的人头在马鞍旁摇摇晃晃,颇为壮观。
还有那鞑子俘虏,早脱了盔甲,五花大绑,塞着嘴,蒙着眼,套入袋中,如货物似的横捆在马背上。
最后是两匹骡子拉着车,载运阵亡的霍哥儿与重伤的宋哥儿,垫盖着毛毡毯褥。却是昨晚众人在一处废庄歇息,寻到了两辆废弃的板车用来拉人。
他们进入沂河东岸,前方不远是马头铺,建立在官道附近一座荒凉的山包之下。此时铺递早废弃,铺兵一个不见,铺门前的绰楔、日晷、常明灯烛也皆消失不见。
沿河北上二三里是马头镇,那边本是繁华的大镇,设有码头,现在也死气沉沉的。
忽然李如婉“咦”了一声:“这间客栈的掌柜还未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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