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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像灌了铅,像被钉在了原地,覃小津看着向清一步步走近,甚至还挣开了向前和高金娴一步步走近,直到站到他面前,他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抱着怀里的骨灰盒,覃小津在向清跟前低下了头,眼泪一颗颗落在金丝楠阴沉木的骨灰盒上,越落越多,直到汇成一片汪洋大海——
悲伤像汪洋大海,卷起巨浪滔天,彻底淹没了覃小津。
这些日子,因为照顾覃山海,他没来得及好好为常苏痛哭一场,甚至一心照顾父亲的病体他压抑着内心的悲伤,直至此刻终于可以释放出来。
看着覃小津在向清跟前哭成狗,身子剧烈颤抖如飓风里的落叶,白荷不忍,却也只能静静看着。
从今往后,覃小津彻底亏欠了向清,这种亏欠只有覃小津能够弥补,而她什么都做不了,无法插手分毫。
看着恸哭的覃小津,向前和高金娴也为之动容,他们不知道向清会怎么做,是不是会打覃小津一耳光,或者与覃小津抱头痛哭,然而向清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伸出手,将覃小津怀里的骨灰盒小心翼翼抱了过去,低头喃喃一句:“我们回家了。”便转身而去。
向清抱着骨灰盒直直往前走,没有哭没有闹,没有眼泪没有说话,就是轻轻抱着安安静静走掉,这让向前和高金娴无法顾及覃小津就急忙去追向清:“向清,向清——”
覃小津抬起泪雾模糊的眼睛目送向清远去的背影,整个人是麻木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许久,白荷在他身边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覃小津扭头看白荷,点了点头,跟着她蹒跚离开。
而向清抱着常苏的骨灰盒坐车回到向家,一进门将骨灰盒交给高金娴,她就昏倒了。
醒来,向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间墙壁上挂着她和常苏的大幅婚纱照,照片中,常苏身着白色西装,风度翩翩英俊不凡。
向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喊着:“妈,妈——”
高金娴女士就在床边,“向清,妈在这儿妈在这儿。”高金娴紧紧握着向清的手一叠连声地说。
向清挣扎坐起,问她:“妈,常苏的骨灰盒呢骨灰盒呢?”
“你爸把它放起来了……”
高金娴没有说完,向清就大喊着:“抱过来抱过来给我——”情绪激动,目光血红。
高金娴慌忙把骨灰盒抱到房间抱到向清面前来,向清一把抱过那骨灰盒“哇”地哭出了声。
女儿哭得昏天黑地,高金娴又急又伤心,却无奈其何,只能拍着女儿的背,哄劝:“向清啊,你想想肚里的孩子,想想肚里的孩子——”
向清哭得更伤心了,抱着骨灰盒肝肠寸断,嘴里喃喃道:“为什么当我终于爱上你了,你却要这么残忍地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爱了覃小津那么多年,心力交瘁,常苏就像空气一样活跃在她身边,但是她看不见他啊,看不见看不见——
为什么当她终于放下了覃小津,将他放进了自己心里生命里,他却这么轻易就离开了,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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