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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惑之际,门外又传来女人的声音:
“儿啊,为娘又给你请来了人称【安定门鬼手】的葛四长葛大夫,这回一定可以……”
“娘?”宋飞鸢下意识应了一句。
宋母的话说到一半,下半截也被堵在了嗓子眼。
门口的三人盯了宋飞鸢好一会,又互相望了望,最后还是由宋母率先开口:“葛大夫,别家郎中都是号称药到病除,您这是人到病除啊……”
葛四长道:“恕老朽直言,令郎明明已经数日粒米未进,但却面色红润,精神健旺,声音亦是中气十足,并不像是缠绵病榻之人。”
侍女:“可……可少爷前两天不还……”
宋飞鸢这才想起,原主前阵子确是身患不明重病,已在床上躺了月余。这期间宋大人请遍了半个京城的名医,甚至托关系询问了太医的意见,却始终不见好转,眼看宋飞鸢的病情已经到了药石无救的程度,谁能想到今天突然就活蹦乱跳了。
宋飞鸢根据自己多年混迹网文圈的经验,猜测这是自己身为穿越者带来的影响,但在宋家人的眼里这无异于医学奇迹。不放心的宋母又请葛大夫给他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结论是“比起已经痊愈,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生过这场病更为恰当”。
侍女当即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宋大人,宋大人得知后也是心情大悦,对着儿子的肩膀连拍了五十五次,口中不断说着“真是为父的好大儿”“定是我宋家祖上积德”一类的话,早饭甚至多吃了两碗面条,开开心心地上班去了。
另一头,宋母千恩万谢地给葛四长奉上了不菲的诊金,然后又给儿子张罗了一顿大餐,食材尽是些宋飞鸢前世基本没吃过的滋补之物,厨师也是烹调有方,料理得色香味俱全;宋飞鸢这具身体终究是许久没有进食,因此这一餐他吃得很是痛快,整个宋家上下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话分两头,宋大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上班路上那叫一个昂首阔步春风满面,一扫日前的阴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升官发财了。
但在有些人眼里看来,这就有些不一样的含义了。
前文说过,璧朝的官制与明朝类似,相似的官僚体制自然也衍生了相似的政治环境。
那明朝的政治环境有三个臭名昭著的特点,一是宦官擅权,二是结党营私,三是特务机构。如今的璧朝前两点尚不明显,唯独特务机构已是进入了蓬勃发展的阶段,锦衣卫和东西厂都已颇具规模。
早晨宋大人上班路上那六亲不认的步伐、笑逐颜开的表情都被那名专门负责暗中监视他的锦衣卫全部忠实地记录了下来,甚至还画了像。
把监察对象的生活片段事无巨细全部上报是他们的工作职责,这也是他们被人厌恶、畏惧的原因之一。
还没等宋大人把主客司的椅子焐热,这画像便已传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项高鸣项大人的手里。
“这姓宋的家里可有什么喜事?”项大人是个龙精虎猛的中年人,壮硕的身形将飞鱼服满满撑起,此刻他一手捧着画像,一手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
“回大人,据查,其独子宋飞鸢今日大病初愈,应该是这个缘故。”一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回道,声音像是机械一般毫无感情。
在这人的身后,还有数名与他同样打扮的面具人,虽身形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精悍的武人气息。
“哦,我记得他家遍请名医,病情却毫无好转,今日为何突然痊愈了?他们请的是哪位大夫?用的什么药?”
“今日去宋家看诊的乃是安定门的葛四长。”
“葛四长?就是那个外号很唬人的家伙?他的医术在京城已不算差,但仍然是排不上号的,不然宋家也不会今日才想起请他去看诊。”
“至于用药……说来奇怪,据那葛四长所说,他并未给宋飞鸢施以任何治疗,他是自行痊愈的。”
项大人摸刀的手停了下来。
“有这等事?”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临儿,你又在偷听。”项大人道。
进来的是一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少年,他一一向屋里的各人问候,最后立在了项高鸣的身边,这阴沉的屋子似乎也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明亮了些。
此人正是项大人的独子项临,年方十五,自幼便立志做父亲的左右手,是以项大人有时会把他带在身边,顺便传他些武功和官场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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