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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芸:“……眼色、什么眼色?”
袁飞飞道:“自然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裴芸明白过来,有些好笑,轻声道:“哦,我懂了,你是想让我帮你说好话。”
袁飞飞瞪他一眼,“就你知道!”
裴芸:“你怕你家老爷么。”
袁飞飞毫不犹豫,“怕。”
裴芸吃惊道:“想不到你竟会说怕。”
袁飞飞无所谓道:“怕就是怕,有什么想不到的。”
裴芸想了想,道:“我之前也见过你家老爷。”
袁飞飞:“哦?在哪见的。”
裴芸道:“母亲曾去张家铁铺修补一柄剑。”他低着头走路,慢慢回忆道,“那柄剑破损得很厉害,母亲找过很多铁匠都不能修,可她很珍视那柄剑,说什么都不愿丢弃。最后,大概是两年前,她找到张家铁铺。”
“本来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因为之前找到过许多铸剑名家。可是你家老爷手艺出奇的好,他让母亲将剑留下,一个多月的功夫就修补好了。那次取剑的时候,母亲是带着我一起去的。”
袁飞飞听得津津有味,她很喜欢听张平从前的事。
又想起什么,袁飞飞对裴芸道:“对了,那时张平能说话不?”
裴芸凝眉想了想,道:“记不太清了……好像没有说话。”
“噢。”袁飞飞点点头。
走了一会,袁飞飞领着裴芸来到自家门口的巷道前,对裴芸道:“快到了。”
裴芸道:“是了,我还记得这里,再往前走一走,拐个弯就是张家铁铺。”
袁飞飞和裴芸走进巷子,老远就听见清脆的敲铁声,袁飞飞道:“老爷在打铁。”她听见熟悉的声音,脚步变得轻快不少,转头对裴芸道:“哭包,你也得喊他老爷。”
“哎?”裴芸一愣,道:“为何——”
袁飞飞:“让你喊就得喊。”
裴芸道:“好、好吧。”
“咚咚咚!”袁飞飞使劲叩门,“老爷——!老爷我回来了!”
屋里打铁的声音顿下,没一会,门便打开了。
张平身穿一件黑色粗布薄衣,坦胸赤膊,满头大汗。他打开门,看见裴芸的一瞬,明显愣了愣,而后看向袁飞飞。袁飞飞解释道:“这是哭、这是裴芸裴公子,上次他受伤,老爷让我去探望,他这次是专门来道谢的。”
说完,她还特地强调了一下,“老爷,这是书院里最好的学生,读过的书比水缸还厚,诗书经典都是倒着背的,不信你问问先生。”
张平莞尔,站在后面的裴芸偷偷拉住袁飞飞的袖子,使劲用力,脸红得像熟了的虾一样。
张平腰里别着条擦手布,他拿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招呼袁飞飞和裴芸进屋,自己去火房准备饭菜。
裴芸跟在大爷一样的袁飞飞身后,急得额头都渗了汗。
“你别这样说呀,我什么时候倒着背书了……”
袁飞飞毫不在意,道:“反正老爷又不会真的考你。”她领裴芸进了屋,指了指凳子,“坐。”
裴芸坐下去,袁飞飞又提醒他道:“我刚刚说的你都记得没。”
裴芸点点头。
袁飞飞:“若是他问起书院的事,你挑好的说。”
“好。”
“还有。”袁飞飞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和炭块,道:“老爷得写字跟你讲话,不过也无妨,你认的字总归比我多。”袁飞飞觉得指点的差不多,最后补充一句道:“最后!你对老爷一定要恭敬!”
裴芸被袁飞飞弄得紧张起来,恰好这时张平进了屋,裴芸马上从凳子上弹起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老爷好——”
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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