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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下来个大青年,还有两个像是跟班的。钱家老大赶紧掏出香烟敬上,还帮忙点上了火。
大青年抽了口烟,指指已经浇灌起来的两个桥墩,说保养要跟上,你看看,那墩体是不是有点干?
钱家老大一听,马上大声呵斥旁边的施工小队长,说保养跟不上,质量大幅降,这点都不懂?赶紧给浇水去,慢一慢明天就收拾铺盖走人。说完,对他使劲挤挤眼。
施工小队长是个灵巧人,一下就明白了,忙点头哈腰地说马上就安排。钱家老大说安排个啥?就你自己动手!为啥不早安排?现在别人都忙着呢,再支使人过来,那不就让别的位子走了空?
施工小队长连连点头,说立马就开始,然后便拖着水管爬上了吊车,大声一喊开水泵,就开始喷水浇灌养护。
监理大青年一看,很是满意,说明自己的话管用着呢。其实,桥墩才刚养护了不到一小时,根本就不用洒水。
张本民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会儿没了啥事,便戳戳孙余粮,让他去找宋习文拿进度款。
办事利落的宋习文已经将进度款事宜安排妥当,相关分管领导都签了字,也和财务打过了招呼,不巧的是他得了重感冒,浑身发软眼发花,就让孙余粮自己去办理。
孙余粮很高兴,单独行动刚好锻炼下能力,乐颠颠地去了乡财政。然而好事多磨,财务人员说钱不够,还拿不了。
无奈之下,孙余粮跑到工地找张本民告知情况。
“开啥玩笑?!专款专用的钱还能没了?而且一共就两万多块钱,还拿不出来?”张本民有点恼火,“走,俺跟你去一趟!”
来到乡财政,张本民先是语气平和地问截洪沟桥的进度款咋就没了?那可是专款专用的,说没就没了也太不合规矩。
财务看看张本民,似乎感觉到了点压力,也没搪塞,直接说因为乡里资金紧张,先挪走用一下,不久就能补回来。
“嘿哟,亏你还说得恁么坦然。”张本民撇着嘴道,“挪用专款,你知道有啥后果么?”
“知道是肯定知道的,可俺也没办法,乡领导不发话,谁会有那个胆子?”
“哪个乡领导?”张本民眼睛一削,对财务道:“请你转告那个乡领导,如果俺去县农路办反映此事,专款不专用,农路办就有可能会把修路建桥的计划给修改了,到时你们涧沟乡三年没有项目,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财务一听,皱起了眉头,道:“俺们乡里的实际情况比较困难,所以有时灵活安排资金也是无奈,而且这种情况也不是涧沟乡独有,其他乡几乎都这样。”
“只要不发生在俺头上,怎么着都行,但被俺碰上了,怎么着都不行!”张本民的口气逐渐带上了点火气。
“那你等等吧,俺去向分管领导汇报一下。”财务说完起身就走。
张本民也不再多说,和孙余粮在椅子上坐了,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来了个中年人,是分管财务工作的副乡长,他看到张本民后不由得琢磨了起来。本来这些事都由宋习文跑腿办理,听他说了截洪沟桥的施工方是有关系的,没想到对方看上去还像个孩子,看来,那背后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于是,他呵呵一笑,道:“出现点小情况,实在也是没办法,所以还请你们担待一点。总之请放心,工程进度款会尽快划拨给你们,毕竟钱也不多嘛,不是啥大问题。”
面对听上去还算是诚恳的解释,张本民犹豫了下,道:“那恁么地吧,明天上午俺再让人过来。”
“明天上午?”分管副乡长慢悠悠地吸了口冷气,“要不俺们这边再想想办法,下午就把钱凑齐,到时你们过来拿就是,也就省得明天再跑一趟了嘛。”
这个结果,令人满意。在回工地的时候,孙余粮很是感慨地对张本民说到底是老道,如果换作是他,还真的是不知道咋办才好。
张本民说都是经历问题,下午让他继续单独去办理,既练胆子也练交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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