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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桐戈不愧为桐戈,年纪轻轻便成了太子季寰的贴身侍卫。
他起手便是凌厉一剑,剑芒在空气中划出阵阵破空声。接着便是一套炫耀般的华丽剑舞,动作行云流水,身姿矫健不凡。
临雪轩的小丫鬟们哪里见过这阵仗。
她们一开始只是躲在远处偷偷地看,后来,虽还畏惧着剑芒不敢上前,仰慕的目光却变得正大光明起来。
忙完了手上活计的嬷嬷们也停下来观望着,边感叹年轻真好,边琢磨着亲戚家可还有女儿未嫁的女儿,她可以帮着做个媒人。
桐戈起先还有些难为情,可随着剑舞的渐入佳境,听着院里小丫鬟们此起彼伏赞叹的低呼……
他不觉食髓知味,心态飘然,一发而不可收拾。
本想着耍些个漂亮的剑花,既证明了自己本事非虚,又满足了顾银韵的要求后,就收手,仍回他的屋脊上坐着。
可是上下翩跹之间,便渐渐止不住身体上的动作,剑势随着心意,越发迅疾凌厉、飘逸出尘。
太阳从东方的天边,缓缓升至天穹正中。
时间流逝,桐戈不觉得累,围观的丫鬟们也不觉得腻,仍然看的津津有味。
门廊下,顾银韵坐躺在藤萝椅中,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对于桐戈的、咳、显摆,她最初也看的起劲,可没多久就腻烦了。
那些绚丽的剑法没能勾起她对原主习武的记忆,她也没出现诸如“看着看着,四肢蠢蠢欲动,她似有所悟,心念一转,身体便随着所思所念动起来”的症状。
总而言之,就是没用。
继续观看下去,还不如她直接拜桐戈为师、从头学起来的更靠谱些。
而且,那群丫鬟们叽叽喳喳的欢呼喝彩声也吵得她头疼,想让桐戈停下来,又不愿破坏临雪轩这难得的热闹。
于是便忍着,认为桐戈没多久就该累了,然后他自己就会停下。
……谁能想到桐戈根本不会感到累,这一闹腾起来,就是从清晨到了晌午。
唉,后悔了。
她就不该起这个头的。
阳光正好,院子的四个角落都架着炭盆,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顾银韵一手揣着棉手笼,一手揉着太阳穴,靠在柔软的腰垫上,昏昏欲睡。
“哇——”
一阵惊叹声将顾银韵吵醒,她皱眉,抬眼一看,瞧见原来是桐戈不知怎的飞到了树上,脚尖轻点树枝,整个人如羽毛一般轻盈。
丫鬟们都看傻了。
其中有胆大的,犹犹豫豫地站出来,央求着桐戈再来一次。
桐戈哪里拒绝的了。
他矜持地从空中跃下,意义不明地左右走了两步,而后忽然脚尖点地,借力向上一踏,不等顾银韵眼睛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树上了。
桐戈抬着下巴,很骄傲似的。
他洋洋自得地环视着脚下景物,然后一个不经意,视线与顾银韵的撞上。
娇小的太子妃缩在藤萝椅中,勾着唇仰头看他,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点善意的嘲弄。
桐戈脑子一懵,从忘乎所以的状态中回神。
他忙不迭下至顾银韵身前,单膝行了一礼,动作一气呵成,表面神态自若,内心却倍觉丢脸。
那些丫鬟们见此,也都噤了声,垂着头不敢喧哗了。
顾银韵扫她们一眼,笑眯眯地询问:“都看的开心了?”
丫鬟们皆闷不作声,不敢回答。
顾银韵蓦地冷下声音:“问你们话呢,都看的开心了?”
庭院里安静了半晌,终于有个丫鬟颤抖着出来应声:“娘娘,奴婢知罪。”说完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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