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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7日,上午9:10,车戊辰的住所。
作为临沂本地人,车戊辰在这里自然是有个家的,或者说……曾经有过一个家。
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有家人的存在,但车戊辰在这世上已没有家人,所以,这里如今就只是一个“住所”而已了。
嘀——嘀——
门铃声响起时,车戊辰刚好在客厅里举哑铃。
他放下器材,几步便行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随即就打开了门。
“又见面了,车探员。”门外,是面带微笑、西装革履的斯克拉姆。
“早上好,中尉。”车戊辰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平静得让人瞧不出半点情绪。
因为车戊辰昨天已经答应了随时可以协助斯克拉姆的调查,所以两人几乎没说半句废话;打完招呼后,他们就直奔主题,一同出发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驱车来到了那位于郊区的阳光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
此时,这栋建筑的大门外已经拉起了黄线,四面的围墙边也都派了警员站岗;在那大门对面的街边,停靠了多辆贴着罚单的采访车,几十名来自各个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师,宛如一群蹲在路边的非法打工者,在冷风中默默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工作。
斯克拉姆和车戊辰的到来,无疑让这些记者很是激动,但他们涌上前来的步伐,却被警员们拉起的人墙所阻挡了。
“请留步,请问你们是案件相关人员吗?”
“请问你们是谁?是来自哪个部门的调查员?”
“请您发表一下对于这件案子的看法可以吗?”
纵然受到了阻拦,记者们还是踮起脚尖、伸出无线麦克风、高声喊着问题;摄影师们也是扛着长枪短炮,一阵闪光灯招呼。
不过,斯克拉姆和车戊辰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这种阵仗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两人只当那些记者是空气,自顾自地便走进了案发现场。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次的意外介入,至少已经挽救了一个人。”在通往一楼正门的那一小段路上,斯克拉姆忽用攀谈的语气对车戊辰道。
“谁?”车戊辰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自己也在思考着答案。
“呵……”斯克拉姆笑了笑,“当然是张警官了。”
他这话,车戊辰一听就明白了。
前天傍晚,若不是车戊辰这个“巡查官”征用了张警官的摩托和枪、立刻奔赴现场,并作出了第一手的处理……那么,张警官势必会按照以往的经验、慢吞吞地赶来。
假如事情这样发展,事后媒体一定会用报案时间和警员抵达现场的时间差大做文章;毕竟这种“容易引起纳税人不满情绪”的社会新闻是很容易成为热点的。
最后,为了平息公众的怒火,官方必然得推一个人出来背锅;不用说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老张了……
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到处都能查到过往记录和照片的世界,除非你达到一定级别,可以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加密,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不仅是职业生涯、乃至今后的人生恐怕都得完蛋。
然而,由于车戊辰这个FCPS高级探员的介入,使得关于本案的绝大多数细节都成了对公众保密的“机密”;警方可以以此为理由,理直气壮地不向公众透露任何信息。
就算媒体为了博眼球瞎编乱造一些东西出来,并成功引起了民愤,这个烫手的山芋也可以甩给FCPS去捧……至少临沂当地的官员们不用担心自己的仕途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了。
“也许吧。”数秒后,车戊辰开口应道,“但这也不能说是我的功劳,因为我主观上没有想过要帮他;我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和个人理念,看不惯有警务人员在接到公众的求救后摆出一副事不关己、不紧不慢的样子,所以就出手了。没想到还真就撞上了大案……只能说,是张警官的运气好。”
“呵……不愧是精英呢。”斯克拉姆闻言笑道,“无论责任感还是执行力……就是跟抄罚单的基层人员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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