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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平时对酒不怎么感兴趣的大舅,在我爸的劝说下也喝了半斤白酒。
不要觉得半斤白酒不多,这酒是大舅自已去镇上特地买的高度高粱酒,就算按照我现在的酒量去喝,不要说半斤,估计3两下肚我就已经躺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那顿晚餐吃了很久,老李头,大舅和我爸都被喝到了五迷三道,用我们四川话来说,都喝到五老爷认不到六老爷了。
他们几人在桌子上谈天说地,说的内容很多,有些东西我那时也还小,大部分都听不懂。
我只记得大舅喝多了,就问起老李头,晚上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不止是老李头想问,我也一直想问,不过看他们一直在说话,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下大舅说了出来,我也是一脸兴奋的等着老李头回答。
按照老李头平常的习惯,这种问题他一般都是不会回答的,他跟我说过,这些东西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几次,说了别人也不信。再加上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说出去的话,如果不是同一个行当里头的人,那这话对别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
可惜那天大舅打的高粱酒度数实在太高,加上老李头又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所以他还是跟我们一家人说起了这些事。
老李头拿起杯子里的白酒一口干了,满脸通红的对着大舅说:“黑尸,讲太多你们理解不了,你们就想成是死了一半的人就可以了。”
人还有死了一半这个说法?过去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话,死了就是死了,哪还有死一半的?再说那黑衣人还会飞檐走壁,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人了。
我回想起刚刚那个黑衣人,仿佛又闻到他身上那股尸体腐烂一般的恶臭,心里那是又后怕又恶心,老李头再没有多说,看了眼我爸,然后倒了杯酒,又是一大口。
老李头后来说,当时并不是他有什么秘密要藏着不告诉我们。只是他要是将那黑尸其中的凶险全部说了出来,恐怕我爸又会考虑起到底要不要把我交给他了,要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恐怕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徒弟缘就又没有了。
闷头又吃了一会,大舅眼看老李头不想回答,他又问起别的事来。
“李大爷,你还没跟我们说呢,那……那个死了一半的黑衣人是怎么盯上了我家志雄的。”
李老头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上次我也和你们说过了,志雄这孩子是阎王命,天生就容易招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些年我一直给他补着阳气,所以如今他才没有那么容易被鬼物上身,可是最近我发现他那双眼睛居然……居然是阴阳……”
李老头话讲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任由大舅怎么追问他都不再回答,我猜他应该是不想让我爸妈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我爸也明白了老李头没有说完的原因,他低着头问了句:“这孩子是不是这辈子注定不能和普通人一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老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继续喝着酒。
我坐在老李头旁边,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他低声说了句:“谁说一定呢?人定胜天嘛。”这话是老李头低着头说的,估计只有坐在他旁边的我,才听的到。
接着老李头就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直到他把我大舅打的几斤白酒全部喝完,才又昏昏沉沉的对我爸说:
“啊辉,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再搬一次家吧。地方我已经替你找好了,就在双桥小学边上的加油站旁边,正好,我土地庙那边的事情也已经搞定了,我也计划过几天也搬过去那边,就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到时候你们要是有个什么事,我离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我爸是个老实人,有什么想法全都挂在脸上,心里藏不住。听完老李头说的,他脸上有几分感激,也有几分为难。
看着我爸的表情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家里估计是真的没有钱再支持我们搬家了。
看着我爸没有回答,老李头也猜到了什么。他拍了拍我爸的肩膀,然后说道:“我知道这两年效益不好,你们厂子里也没怎么发钱。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去用着,当时我借给你们家的,等到时候你们厂子里工资发了再还我就行。”
“阿辉,你就不要拒绝了,这对志雄也是一件好事,再说我又不是白给你,是借,你有了再还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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