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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猴王岩耳。”
黑金魔龙抬起七个脑袋感受了一下方圆几百公里范围内的空气,中间的龙头突然就轰轰隆隆地大笑起来:
“猴王岩耳,何不现身与吾一战?!”
空气流像波涛一样一层层地从黑金魔龙中间的龙嘴中向四野翻卷而去。没有回音,甚至连个普通的猴猿叫声也没有听到。
良久,黑金魔龙暗无狠狠地对瘫成一堆的虫脸人蝠丢了一句,
“你应该回炉再造。”
说罢黑金魔龙暗无便抓起虫脸人蝠腾空向云端飞去。在黑金魔龙飞过的天空中,充斥着浓烈腥臭的硫磺味久久不散。
匕山之光暗了又明、明了又暗,几个“昼夜”转换后又是一弯月牙在匕山之后升起,冰雪世界一片暗蓝之光。安宁盘腿坐在地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倒映在冰湖面上的那个光点,现在那匕山之尖上的光点已经在冰面倒影中暗淡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光斑。安宁的视线随着那个光点逐渐聚拢,他的脑海深处,心识也开始凝聚成一个明亮的光点,它越来越小,但越来越亮。
遥远的记忆在某一刻被唤醒,安宁脑海中的某一小片空白区域中沉睡的古老觉识苏醒过来。那是一个影像,也好像是一段梵唱,它像飘浮在虚空暗夜中的一束火焰,摇摇曳曳地在无尽的黑暗中亮着烛光。这束火焰越来越大,当它占满了安宁的脑海时,梵音从火焰深处逐渐传来,它与安宁的第八识阿赖耶识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汝将执我之经,唤醒我之骨血,于世间普度众生,降妖除魔。”
安宁的心脉在梵音的浅唱低鸣中随着节奏跳动着,那是一种和声共鸣,它舒缓而清晰,细小而顽强。随着梵音飘来的是一座飘浮在虚空中的须弥山,在须弥山中央的琉璃塔中,安宁看到了人类的过去与关于未来的预言,世界的诞生、维持与崩毁。每一个纪元都必然经历成、住、坏、灭四个阶段,当守护神(一说是毗湿奴)以第九个化身、“佛”的形象现世时,娑婆世界已经来到了崩毁的前夜。佛的使命是尽力阻止世界崩毁,虽然那是无法阻止的自然规律。佛在尽力阻止世界崩毁的同时也在力图在世界的大崩毁中度化普罗大众、尽可能地降伏妖魔、为下一个宇宙纪元的重启遴选好生命种子。
刚满十六岁的安宁平静、充满敬意地聆听着回荡在心中的佛音,他是如此感动,充满了对娑婆世界万物众生的悲悯之心。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懂得了佛之大爱,才真正明白了世界上的因缘际会,才真正理解了佛法之伟大。
“和世间普罗大众即将遭受的苦难相比,我所经历过的那点苦难真不算什么!”
“万物皆有灵,一切皆因缘。众生皆平等,离合有定数。生命耽于六道轮回,世事无常,诸法皆空,生于自然亦归于自然。大乘佛教徒应该以菩萨心肠尽力普渡处于无边苦海中的愚昧众生。”
在万籁俱寂、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安宁的身体随着梵音的歌唱悬浮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无人无我的禅定状态,他已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就像一只萤火虫向无边夜空中的那支烛火飞去。
烛火带着安宁之身体向前飘飞着。它们越过匕山之哀悼谷、悲戚溪,穿过风泣洞到达了匕山之峰。冰峰之尖此时显出面朝五个方向的冰雕佛像,五方“佛”处于站立的禅定状态,左手结金刚无畏印,右手结驱魔印。在“佛”低垂的目光中,安宁看见在“佛”胸口上显露出来的金色卐字印。那卐字佛印开始慢慢地从立佛的身体中凸了出来,那凸出来的卐字印中仿佛有金光闪现。
这时在安宁身后、悄然伴飞而来的匕山之卫、九那迦之冰那迦尊者突然越过安宁,它的五个巨大的扁平蛇头口中从五个方向向五方佛身喷出了五道淡蓝色的火焰。那是五股天外真火,像五道淡蓝色流动的液体,表面温度看似不高却有着无坚不摧熔化一切的力量。
匕山之峰尖的五方立佛佛身无声地开始融化,那是一种佛家的至圣涅盘。从涅盘的佛身卐字中重生了一颗璀璨的白色明珠,那白色的明珠虽不大,却散发着夺目的白色光辉。它悬浮在无尽的夜色中,向冰山的尖峰上投下一片宛如太阳的光辉。最后,随着五方佛身的完全消散,冰那迦尊者五个巨大的蛇嘴中也停止了喷射冰蓝之火。那颗纯白色的宝珠慢慢地落在冰峰之上,在纯白色宝珠中间,还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佛舍利,它呈现出毫无光泽的灰白色,和旁边比它大几倍、鸡蛋大小如太阳般光芒四射的白色宝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安宁的心识知道,那块毫不起眼的灰白色小石头正是佛至宝舍利之“识舍利”,它的出现绝不寻常。
安宁向匕山行了叩拜之礼后,用意念力将这块佛舍利和纯白色的宝石珠收到了手中,他端详了一会,便仔细地将佛舍利之“识舍利”和已经不再发光的白色宝石珠放进怀里。
匕山之卫、九那迦之一的冰那迦尊者此时已在无声无息间悄然缩小成一道云烟,飘然隐形于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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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子”连山背着“水之子”青衣、带着文鼎和文成向雪山下滑去,他们刚滑去不久,便感觉到一股气流将他们裹在了一个气团中。气团之外的时空好像扭曲了,在一片闪烁、旋转的光线中,他们四人迅速向大雪山下方的山谷中飘去。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气团散去,连山和背上已经苏醒过来的青衣以及文鼎、文成发现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飘到了大雪山七千米主峰山脚下的一片林海中。
“连山,放我下来。”
刚刚立住脚的连山听到了背上青衣的轻唤声,便立刻蹲下身将“水之子”青衣放了下来。他转身和青衣四目相对,眼里均露出了深深的情意。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心之子”连山一边搀扶着“水之子”青衣一边亲切地问道。
“水之子”青衣甜甜地笑了一下甩开了“心之子”连山的手。
“没事。是那猴子的药丸救了我吗?我在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了一只毛绒绒的猴子在戏谑。”
“水之子”青衣一边说一边抚摸着依偎在她怀里的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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