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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灏一笑,慢慢的走到马车旁,捻着她尖尖的下巴摩挲了一番。
“放心,这一天会很快的。”
申柔笑得更甜了。
“这句话,柔儿会带回去的,请殿下一路小心。”
说完,两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帘子放下,车把式一扬马鞭,那辆精致的马车便一路绝尘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不一会儿,杨云晖麾下的人也来禀报,水草已经备足,裴元灏一声令下,我们也很快上马上车,车队又朝着京城方向飞驰而去。
临近京城,大家心里都憋着劲,飞快的往前赶路,马蹄阵阵踏在路上,发出轰鸣,可在这一声声马蹄和车轮声中,我好像还听到了别的声音,下意识的掀开帘子往后一望,不由大吃一惊。
刚刚的那一个驿站,竟然已经被人拆得轰然倒塌,一阵烟尘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裴元灏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但他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身在官场,这样的事他大概也是见怪不怪了,申恭矣将自己的女儿投了进来,的确是非常看重这一次的争夺,但路也不会走绝。他是在用行动告诉裴元灏,他会在这一路上助他一臂之力,若事成,结为秦晋之好;若事败,昨夜的事就会像那座驿站一样,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我放下了帘子,马车仍旧不受背后的半点影响,飞快的朝着北方疾驰而去,在我们的身后,扬起了漫天的雪尘,却也在片刻之后,归于平静。
平静中,暗潮汹涌。
又加紧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我们看到了前方高大的城楼,暮色中好像一头卧狮。
终于,到京城了!
这时前方来了一骑人马,跟杨云晖说了什么,他立刻退到马车的一旁:“殿下。”
“何事?”
“前方先行官传回了话来,这两天京城四门都换了守卫,许出不许进。”
裴元灏睁开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凝重的光,越靠近京城,他的气息越沉重,让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感觉。
半晌,他冷笑了一声:“好个许出不许进。”
明眼人都知道了,这是皇庄里的人在防着他,好不容易将他调到了南方,谁知万幸中的不幸,他竟然好好的回来了,皇城九门归杨云晖管,自然拦不住他,所以京城的四门是最后一道屏障,自然要把握牢靠。
但如果是这样,他该如何进京?
不一会儿,马车滚滚已经到了离城门不足半里的地方,此刻刚交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北风夹杂着硕大的雪块呼啸而过,让人更觉得寒冷刺骨。
前面探路的人又回来,跟杨云晖说了几句,他急忙走到马车前,对着裴元灏轻轻的摇头:“说是领了旨,交酉之后就不放人了,而且守城将是四殿下的人,油盐不进。”
一听到四殿下的人,裴元灏的眼中就透出了一股暴戾之气。
“怎么,想提前在这儿,就把我给拿下?”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寒风都吹进车厢里来了,他并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狠绝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在这里,这时——真的犯不着。
我想了想,便低声嘀咕道:“殿下在南方做了那么大的好事,难道也不让进京?”
话音一落,裴元灏和杨云晖全都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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