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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一早,曹嬷嬷和锦葵便被刀雨带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一老一少看着平平无奇,跑起路来是真能跑,还带着一只小狸猫呢,竟也一夜之间翻山越岭出了京界,刀雨一个习武之人快马加鞭大半宿才追上。
回到谢府时,两人发丝凌乱衣衫沾泥,脸上还蒙着一层灰
明明才分离了一天一夜,与主仆三人而言却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一见了面,曹嬷嬷就扯着嗓子嗷嗷地哭了小半个小时。
刚开
始亦泠还很是感动,后来就有点烦了。
“行了,非要哭就去大人面前哭。”
哭声戛然而止。
曹嬷嬷用手背抹了眼泪,又张望着四周,小声问“夫人,那个胡拔人真的走了吗”
“走了。”
亦泠说,“今日天不亮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上京又下了一场雪。
一如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不留痕迹。除了皇室与那几个重臣,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胡拔王次子在这个冬日踏足过上京。
知道了这些,曹嬷嬷和锦葵心里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昨日亦泠将她们赶回江州,嘴上说的是嫌弃她们不够机灵,其实她们明白,亦泠是在给她们一条活路。
不然她们两个奴仆去了胡拔,那可真就是一眼望得到头的绝路。
好在一切又回到了正道,她们不用备受良心煎熬地回江州去,亦泠也不必去胡拔受苦了。
只是曹嬷嬷不知道事情怎么一夜之间就急转弯了。
思来想去,能有这回天转地之力的人也只有一个。
“夫人,”她问,“是大人不同意将您送去胡拔吗”
倒也确实是这样。
亦泠点头,也不想多解释。
“奴婢就说大人肯定舍不得夫人的”锦葵哭唧唧地喊了起来,“大人待夫人那么好,他心里有您,肯定不会把您送去胡拔的”
亦泠本就因为此事愁绪如麻,一晚上大气不敢出,连睡觉都蜷成虾米缩在床角,就怕一个眼神就让谢衡之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按捺不住跟她挑明。
好不容易熬到了谢衡之早上入宫,她才如释重负。
结果她憋了半晌,锦葵倒是在大庭广众一股脑嚷了出来。
尽管四周的婢女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亦泠还是感觉到自己脸颊火烧火燎的。
“好了好了,你们去休整休整,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了。”
打发走了一人,亦泠终于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但愿谢衡之只是一时兴起,可别真的对她情根深种啊。
到时候搞得全天下都认定她和谢衡之情投意合恩爱缱绻,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就在这时,前院里突然来人,说东宫里的逢渝姑姑来了。
亦泠“”
这些日子因沈舒方病着,很少来谢府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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