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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扯了扯他汗湿了的衣领:“不担心,那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裴瞻斜睨她一眼,把领口扯回来:“昨夜里马儿吃的太饱,蹄子有劲。”
说完他也不等傅真回话,扭头就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傅真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长剑,眉头一挑之后,轻快地入了门槛。
换了衣裳出来,裴瞻也已经换过衣裳,在院子里等她了。
这家伙现在为了避嫌,连傅真的房间都不肯再入。
傅真朝着他住的耳房走过去:“去你房间说。”
裴瞻跟上来,嘴巴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来得及,因为傅真的腿脚挺快,眨眼就已经进了他的屋。
非但如此,她还轻车熟路地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且一手提起了桌上的茶壶,另一手翻开了桌上的杯子,沏了一杯茶之后,自顾自的喝了半杯,然后才放下来,望着他说道:
“娘娘传我进宫,是为了赏赐我。”
说着她把赏赐的那些东西一一道来。
裴瞻对这些自然有谱。只是在听到皇后赏赐了她一把剑时,明显顿了一下。
傅真往下说:“娘娘后来就问了我外祖父的事情。”
“她问了哪些?”
“外祖父的死。死之前遭遇过的意外,娘娘也提到了。”
傅真沉气说,“早前我们提及过的关于皇长子的疑点,看来娘娘果然也注意到了。但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还有许多话没有说。”
“这话从何说起?”
“她问了我几句话之后,就主动提出送我出来。我本以为她是想与我说什么,结果那一路上她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一句,日后还会传我入宫说话。”
作为皇后,就算是要表示恩宠,起身相送最多送出乾清宫,已经是莫大的体面,可是她不但送出乾清宫,还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她可不是每日闲来无事的后妃,一直以来她都有替皇帝分担政事的,再恩宠裴家,又何必恩宠到这个地步呢?
以傅真对皇后的了解,她那样一番举动就是欲言又止。
“这却也奇怪,有什么话非得走出乾清宫来说呢?”裴瞻疑惑,“既然都把你传进宫了,又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
“谁说不是?”傅真面色深深,“所以我刚才又回想了一下杨蘸在天牢里对你交代的话,他说宫里先后派出了两批人寻找皇长子,一批是来自皇上,另一批来自皇后,而皇上派出的人却不知道皇后也派了人出去。
“如果杨蘸的确没有胡说八道,那只能说明,皇后对皇上似乎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心思。”
在出宫回府这一路上,傅真已经把这些反复捋过几遍,故而她直接就张嘴说了出来。
也因为她这般直接,裴瞻不由自主把腰身挺了挺——满朝文武最不可能相信的事情,也许就是帝后之间也藏有私心,傅真的话来的太直白,以至于有些犀利。
裴瞻沉思了一会儿,却没法反驳:“如此说来,的确是需要个解释。”
皇长子杨奕是皇帝与皇后的亲生子,本来在太子这个凶手露出水面之后,一切就应该有个定论。
如果白玉胡同死的真的是杨奕,那他就不应该在杨蘸的手下没有还手之力;如果死者不是杨奕,那么案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杨奕怎么着也该出来了。
而最重要的是,杨奕这么多年为何不出现?
明明患难与共一路走来,情比金坚的皇帝与皇后,在朝堂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上都配合的无懈可击,反而在皇长子一事上,却露出了不寻常?
“所以还是得像之前一样,所有解释不通的事情,就想办法去把这个解释找出来。”傅真没有半点含糊,“这个任务我如今出不了力,只能交给你了。”
裴瞻态度上也不示弱,他直接端起了桌上的茶壶,对嘴喝了两口:“兵部最新接到了几封军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皇上会传我入宫。届时我见机行事。”
傅真往下瞄到他执着茶壶的手上,说道:“紫嫣,把我那一套烟雨青滴翠双盅取过来。”
紫嫣笑道:“是。”
裴瞻睨着她们:“干什么?”
傅真按下他手里的茶壶:“既然咱俩还是得被一纸婚书绑在一起,瞻儿又何必拘泥?为了早日能把所有的疑点查清楚,你这屋子我指不定得日日进来,你连杯子都不给我预备一个,实非待客之道。”
裴瞻的脸上绷住了:“要说话的地方多的是,何必非得上我屋里来?”
原先那么久,连他这屋子一根脚趾头都没伸进来过,如今她说来就来,还这么霸道,中什么邪了?
“你要是不要在这里,那就去我屋里也可以。”傅真笑了下,“不过你就得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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