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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将军开心呐。
新朝开国,就是瞎子也能看出眉目,在座的这可都是开国元勋。
张德追随大李去景城,郑大帅投军安边之初,谁能想到能有今天?
宋将军困居边疆多少年,尤知这际遇之神奇莫测。
借着酒劲儿,众将情绪都很高涨,鼓鼓噪噪,说说笑笑。
忽而,李老三端碗高呼道:“诸位听我一言。
贞观四年,太宗皇帝遣李卫公出定襄,灭东突厥,俘颉利可汗。自此,四夷君长共聚长安,尊太宗为天可汗。太上皇与太宗载歌载舞以贺。
这里不是长安,也没有太极宫、凌烟阁,但是……
李老三起立左手持碗,右手叉腰,慨然道:“回想三十年创业之艰,有此魏州一胜,河北局势已明。往后,只要我等不糊涂,按部就班,次第剪除逆蕃,复兴大唐,一匡华夏,此功之盛,我看,远在灭东突厥之上。
我欲效法先贤,与诸军共舞,互勉,再接再厉,早日功成。”
与众邀饮一碗,李老三取来琵琶让大侄子李洵抱了,张德弄来大鼓放好,又有要吹的,要打的,要弹的,一一备好。
郑大帅于乐器是一窍不通,但是舞蹈不差,当年与草原酋长可不少交际。
李老三与郑守义携手,与宋瑶等将来在场中。
“起!”
一声鼓响,辽王李洵指尖拨动,铮铮之声喷薄而出,又有那弹琴的相和,伴随一曲《将军令》,堂中诸文武载歌载舞,欢闹起来。
一曲毕。
一曲起。
“皇帝持刀强,一一上秦王……
丈夫力气全,一个拟当千……
一曲接一曲,曲曲不停歇。
也不知几曲跳过,唐公与几位老战友一一敬酒,终于有些疲累。回来吃了两碗红糖绿豆汤醒酒,瞥见大侄子坐在一边吃闷酒,冷冷清清,与场中将军们的笑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三郎思索一下,叫来从人吩咐,去将张德、郑守义两个都请去后堂,自己来在侄子面前,微微笑道:“大郎,随我来。”
郑大帅跟着一通舞蹈一顿喝,也是弄得上头,正与老伙计张德两个抚今追昔,共忆往日峥嵘岁月,边上跟这个宋瑶不时凑趣。
忽闻李老三请他,忙与张德联袂先到。
酒意上头,郑守义随意寻个坐垫坐下。
不片刻,李老三与李洵也前后进来。
郑二晕晕乎乎,斜倚着也懒得起身。
摆上醒酒汤吃了,闲杂人等离去,屋内只余四人。老屠子就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同,揉揉眼坐直了,左顾右盼道:“这是怎么?”感觉有事啊。
李三郎将三人挨个儿看了,开口道:“朱梁颓势暴露无遗,只要咱自己不犯大错,灭梁也就在这几年了。
自天佑四年以来,已近十载。这些年,我军延用大唐国号,用天佑年号,这其实是一个态度,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大唐,在天佑四年实已亡于梁。
这无须讳言。
我是想,在明年,也就是天佑十四年,重建大唐国号。
这天佑年号也是朱温当年所取,正好给他换了。
外头闹他们的,借着今天人齐,咱把这事儿议一议。
按道理,这开国大事至少承嗣、东城、元哥儿几个都该与闻,没奈何如今事业大了,天南海北的不能聚齐。
所以,你我四人先议个大略,再问问彼等心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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