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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凄冷又可怕,“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复仇。”
谢拂池轻嘶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棠宁冷冷道:“既有青帝神像庇佑,我那点魔气又何足道哉?”
竟一直借助青帝庙的神气遮蔽踪迹,倒也算得上胆大心细。
两条黑影从雾中走来,踏碎了青帝庙的栏杆,挤破了朱门,地面震颤后,在谢拂池惊诧的目光中,两只比那天更庞大的铜狼走到她身后。
“让开,念在你们与我哥哥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杀你们。”
谢拂池望了一眼身后,时嬴双目紧闭,却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眉间轻蹙。
她布下一个隔音仙障,方才捡起自己从刚刚大殿上捡的那把大刀,站了起来,冷静道:“无所谓你杀不杀我,只要你再进一步,我必要你人头落地!”
她以指为剑,在她们之间画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棠宁被她一震,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忽的想起什么,古怪一笑,“若是三天前,我还会害怕,可惜……”
棠宁手腕翻转,手中滑落三尺青锋,剑上似有阵阵龙吟。
这是闻昼以心鳞融入天材地宝,而炼成的一柄仙剑,其中注入闻昼的五成法力,稍动之下,便觉赤焰焚身,苦不堪言。
前有棠宁,后有瘴气。谢拂池心知此时已几乎陷入绝境,而她必须守住时嬴完成魔气剥离。玉环飞剑又要成双成对才能发挥作用……
她无奈拔下头上青簪,长簪入手,化作一刃青泓。
一缕极淡的气息自剑刃浮上手腕,没入剑尾那颗摇曳生姿的碧海珠里。
那本是属于一个凡人的残魂,却悄无声息地藏在了这根剑簪里。
谢拂池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再用这把剑,这把由苏镜尘为她打造的剑。
她一直觉得这剑华而不实,做个簪子绰绰有余,做剑嘛,倒是差的远了。
可如今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散着发,握着剑,冷冷吐出两个字,“来战!”
东灵山,明净殿。
殿内青烟袅袅,澹澹月光自花木扶疏间透进殿中,坐于檀木案后的现任青帝放下笔,声色平稳,“意思是说,丢失的那瓶毁灭之水与她无关?她借我的神像化身也只是为了好玩?”
下方的侍女瑟瑟发抖,硬着头皮道:“公主,公主只是一时贪玩,并不是如帝君所说,想要去针对谁。”
青帝“嗯”了一声,“幺墨,你跟着公主多久了?”
“三千年。”
“可本君看着她长大,已有五千年,她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
青帝面上浮起点点笑意,却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温柔,“我已下令不许东灵山再为难谢拂池,她执迷不悟也就罢了,我不过禁她三个月的足,她就要以死相逼?”
幺墨浑身颤抖,嗫嚅道:“公主并非以死相逼。”
青帝抚着案上盒中匕首,温声道:“那她送来此物,莫非是要本君自裁,给她谢罪吗?”
幺墨“噗通”跪倒,不敢再说一个字,只听青帝轻轻一叹,“既然她不喜欢三个月,那就改成三年,若她再敢多生是非,你,以及她身边所有的仙侍,流放东荒八千年,可听明白了?”
“小仙,小仙明白。”
幺墨擦着冷汗出去时,一名神官匆匆进来,低声道:“下界一处青帝庙内,有仙族斗殴。”
“哦?何处?”
“淮都。”
青帝身形一顿。
——————
院中草木被热浪侵袭,片刻已然萎靡下去,木芙蓉树亦受到波及,翩然坠下朵朵。
阿弥也被波及,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树下,他本就是一缕残魂,根本不会打架。
谢拂池腕上的血顺着剑,滴答滴答地染红了脚下的砖石,她狠狠吐出口中腥甜,“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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