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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恪被未秋呛的一口气憋在心里,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能夹死路过的苍蝇。
“我只是听人说……”井恪解释了一半句,便住嘴了,要按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搭理陈未秋这样的人,被人误解了更不屑于去解释什么。
未秋看了他一眼,“听人说什么?”看井恪不接她的话,未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两天就走。”
她想借井恪告诉姜泽一声,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走不走,什么时候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便是姜泽,这会儿上也不在乎她走不走,什么时候走了。
井恪看着未秋,想起国公府里借酒浇愁的好友,心里微微感叹,摇头道:“你若早这么识趣,何至于吃这么大的亏?我看你也不是蠢人,应该想的到,自你一来到京城,你就输了,你能争的过谁?”
未秋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笑道:“久闻井公子满腹经纶,才气过人,没想到是个以揭他人伤疤为乐的小人!我识趣与否,不关井公子的事,也轮不到井公子来置喙。在你们眼里我蠢不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
接连被呛,井大公子心里头的火气突突的往外冒,他屈尊降贵的搭理这个陈未秋,居然还被呛了!
井恪当即冷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有什么干系?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不过是看在阿泽的面子上罢了!你若是真的心里装着阿泽,就不该如此的不识趣,你能给他什么?除了让他成为一个笑柄!我看你只是挟恩图报罢了,自私而已!”
井恪原以为自己这一番嘲笑讽刺挖苦加打击的话一说出口,牙尖嘴利的陈未秋一定会反击,没想到话说出半晌,未秋都低着头没有吭声。
“你……”井恪刚一开口,就看到未秋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的琥珀色漂亮眼睛中有水光闪动。
未秋笑着点点头,“井公子说的再正确不过了,我就是自私……劳烦您个事,倘若您有空,请转告姜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他。以后若是不走运又碰面了,还请他装作不认识我……就这样吧。”
她来到这个世上,觉得一个人孤孤单单,自私的想找个人来依靠,觉得一个人养孩子辛苦,自私的想给孩子找个便宜后爹。
她确实很自私,井恪虽然人可恶,但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在对姜泽失望之前,未秋以为她和姜泽之间,就算是没感情,也算是有恩情,相处大半年,至少也处出了点亲情,没想到在人家眼里,这些屁都不算。
人家都不屑于认可这些了,她要是还揪着这点可怜的“恩情”,“亲情”不放,就成大笑话了。
看她明明委屈心酸的要哭出来,却强忍着,一直摆着一副笑脸,井恪心里忍不住后悔起来,他想起了那天王婉贞怒气冲冲的一番话,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说到底,是姜崔两家人行事过分,陈未秋好歹也是姜泽的治病恩人。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想来没有不难过的。他刚才那话,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其实……”井恪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站在那里看着未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单薄消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既没有同陈未秋打交道的经验,也的确不知道,站在他的立场上,该对未秋说些什么。
六月回到家后,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未秋回来。祝氏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只等回来了大儿子陈泰。因为上次未秋被绑架,祝氏心里怕的很,一会儿不见她就疑心又有人要害未秋,想埋怨六月却又无从埋怨起,六月本身还只是个小孩子,哪能看得住未秋一个不听话的大人。
陈泰便带着六月出门去找未秋了,两个人刚到碑林,迎面两辆罩着青色锦缎的宽绰马车朝他们这个方向驶了过来,陈泰连忙拉着六月躲到了路边,让马车先过去。
六月抬头看了眼第一辆马车,拉着陈泰的袖子,疑惑的说道:“哥,我好像在哪见过那辆马车……”
正说着,马车停到了他们面前,车帘被人猛的掀开了,姜泽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先看了眼六月和陈泰,立刻急切的往两人身后看去,希望能看到那抹多日不见的倩影。
自从那日在街上和未秋吵翻后,他就再没见过未秋了,纵然心里思念,却没有来找过未秋,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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