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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我站在他的阵营,助他坐稳江山。”
月流盈漫不经心地一层一层地剥开真相:“他这是以为你快死了,更好地接受你的凌氏。等他坐稳江山后,肯定将你迅速踢开,锁到牢里去自生自灭,等黑白无常来收你。”
凌齐烨不禁失笑:“我没答应他。”
天辰五年,槿国开始了开朝以来最大的动乱,周翰正式以辅政大臣身份着手朝中的一切事宜,朝廷里的人才进行了绝对的大换血,保皇一派摇摇欲坠。地方各级势力多少闻到风声,开始纷纷站线,而手握一方兵权的地方霸主也在渐渐近。
槿城,一下成为最大的关注点。
城门依旧封锁,像是与外界与世隔绝一般。街上的小摊小贩越发地减少,百姓虽不理政事,但心中明亮得装个明镜似的,知道必是有大事发生。自己做着小本生意,有个什么冲撞的,怕是连命都得搭进去,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
西边槿国的母亲河和东边毓江支流畔虽然仍在通行,但上岸时要接受层层检查,包裹行囊、衣服口袋都是检查重点,官兵们几乎都牟足了劲想找到一两个欲图不轨之人,也好给上头一个交代。
当日下午,有一波被堵在门外的本城百姓率起抗议,要求朝廷若不给个说法就硬闯城门。他们当中多是有事外出不得已先暂时离京,而今返回却被拦在城门口不得进入,偏偏守门的不给个明确的开城日期,他们等了诸日后再也耐不下心来,决心闹大一试。
城外守卫皆是手持标枪,怎奈抗议百姓太多,一蜂拥全部挤着去推城门,守卫只好改成将标枪横放,拼命拦住已经疯狂的槿国子民。
城门自是不可能凭着一群弱小的平民力量就被撞开,但场面一时混乱,闹得久了阵容便越发强大。
在皇宫御书房的周翰听到这个消息,手中折子重重拍在桌上,面贴寒霜:“这些人都反了,胆敢在天子脚下聚众闹事。给本官全部抓起来,看谁还敢不识相!”
一刻钟后,城门倒是如愿大开,可惜从城内涌出一大批身穿金色盔甲的士兵,腰佩长剑,面有凶杀之气。
老百姓们一下噤若寒蝉,这才惶恐地各自抱团,瑟瑟发抖地望着一排开站的皇家军队。
有个长得人模人样,有点小领导范的男子扫视全场,大喝一声:“天子脚下,哪容你们这般放肆,识相的就给本督查散去。否则,按律法处置。
人群中,有个愤世嫉俗的年轻人站出来,代表一群百姓说出心声:“皇上到底什么时候会给我们开城门?我们不服,我们要求回家。”
人模人样的小领导杀气聚眼,拔剑出鞘,剑光划过半空。
年轻人惊恐地闭上了眼。
突然闪过一个人,旋身将剑踢落,随着清脆的剑击地面声,那人也足尖点地落下。
“大胆,竟敢防止本……啊,萧……萧大人,下官该死,一时不察,冒犯了萧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萧澈负手站在人群前列,厉声道:“陈督查这是在做什么,私自滥杀无辜,你视国法于何处?”
“大人息怒,都是这些刁民对圣上不敬,下官才会拔剑相向。”
“可本官怎么觉得这位少年不过是想要讨个说法,言语间并没有冒犯之意,不知陈督查所谓的对圣上不敬指的又是什么?还是说,不敬并不是对当今皇上,而是另有其人呢?”
陈督查冷汗布满了额头,连连告罪,终于领着他那一排原本威风凛凛的兵灰溜溜地撤走。
这日,是槿国天辰五年,亦是小皇帝生辰之日。
只是国家动荡,周翰对外宣布皇帝陛下重病在身,礼部策划了好些个月的生辰宴会只好搁置。各个阶级的人都各自想法子在这一变乱中留得性命,哪还有人记得这件事。
月流盈让厨房给无比辛酸的皇帝陛下煮了一碗长寿面外加一个水煮蛋,就当是过了二十五岁生辰。
简简单单,尊贵的皇帝陛下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嫌弃,反而甚为满足。
他说,那面汤有他逝去的母后的味道。
月流盈一时静默,丝丝伤感染上心头,看他笑着吃完一整碗的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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