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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志杰沉默,他家里的情况,说复杂其实没那么复杂,说简单也没那么简单,有点戏剧化。之前没说,是觉着两人时间还长,总会有机会说的,到时候慢慢告诉她。哪想计划变得这么快!
聂志杰组织了下语言,才说:“我父母都是军人,我四五岁的时候,他们执行任务牺牲了。现在的养父是我父母的上司,见我无所依靠收养了我。”
“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同意?”王婷疑惑,父母牺牲了,不是还有长辈在,轮得到聂志杰被外人收养。
“我父母是孤儿,他们是在前线认识的,后来通过组织,结成家庭。两边的亲人早不在了,听说都死了抗战中。”
聂志杰说起这些,心里没有什么悲伤,太久远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再多的悲伤也被时间消磨了。记忆里只有那女子一身军装,英姿飒爽,每次回家看到他露出温柔的笑。
那男人很忙,很少在家,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抱着他抛高高,然后用他的胡子扎他脸,听到他尖叫,男人就他爽郎的笑,要不就是坐他脖子上,得空就教他学开枪。
王婷沉默不语,心里发酸不太好受,心疼他。身为养子,养父母要是没有小孩,他的日子就好过;要是养父母有孩子的话,他要是碌碌无为,而养父母的孩子比他优秀,他就会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对方而自卑,性格就会阴沉而不讨喜。
养父母面上不说,心里也会觉得他是朽木不可雕。
他要是比养父母的小孩优秀,呵呵……日子更不好过了。养父母的孩子会排济你,养父母心里也会有意见,你都把人亲生的比下去了,能待见你才怪。亲戚朋友走动闲聊时,你那养子怎么怎么优秀,做父母的能好受才怪。
老家就有过这样的事,有个亲爹娶了后娘,亲爹都成了后爹,不当前妻生的儿子当人看,动则打骂,不给饭吃,赶去牛棚里睡,何况是养子。
不过,比较她们家前世凄惨的结局,聂志杰那点事不算事了。他父母为国牺牲,他好歹还是革命家属遗孤,国家不会亏待他,他养父母收养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王婷那点心疼他的感觉,转瞬就消失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军二代!订婚要通知他们吗?”
王婷上下斜了他一眼,还以为他是农村出来的,没想到被她捡漏了。
也懒得问他过得好不好,十几岁的少年,好好的京城不待,特跑到南方来当兵,估计在那边不好过。
不管那边对聂志杰好不好,总归养大了他一场,老句说:“生恩不比养恩大”,订婚那么大的事,肯定要通知那边。聂志杰不通知,就是聂志杰做的不对,那边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
“通知了,他们都是军人,工作比较忙,一时抽不出时间过来,说了等咱们结婚了再来。”意料中的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聂志杰没有什么失落或失望,就是觉着亏待了小丫头。
聂志杰没说养母知道他,找了个当地的农村姑娘订婚,非常高兴,还邮了两百块礼钱来,聂志杰没要。
养母高兴的原因,聂志杰心知肚明,认为他不会回去了。
王婷点点头,斜了眼他,什么也没说。聂志杰不在意,她更不在意了,那边对她来说是陌生人,来不来她一点都不在意。
聂志杰瞅了眼小丫头淡漠的表情,想想说:“养父是个很好的人,咱们要订婚了非常高兴,打听你是什么样的姑娘,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待你,还让我们回京城去办。我拒绝了。”
聂志杰直视王婷,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拒绝的。别看他脸上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听到可以在京城办订婚,迷花了眼,以为在京城订婚风光,被他拒绝了跟他闹怎么办?
“为什么?”王婷挑眉斜眼睨他,聂志杰强调他养父是个好人,偏偏没提他养母?
“一个是路途遥远,来回得有半个月,部队训练忙,随时待命有任务,抽不出那么长的假期。他们平日工作也忙,抽空匆忙办这些事总有疏忽的地方,你家的亲戚都在这边,有心帮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一个离你高考没有多少日子了,时间紧凑,你要忙着学习。”
王婷甜甜地笑,“你考虑的周到。京城的确远了点,阿嗲阿哒年级大了走不动,再说咱们一大家子过去,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闹出笑话来不好看。”
王婷也不想去京城,她们一家子农村人,那边全是高干子弟,不是一个层次的,去京城还以为她们是过去占便宜的,岂不是给他们看笑话。王婷丢得起这个人,阿嗲阿哒可丢不起那个人。
聂志杰松了口气,他喜欢的小丫头就是不一样,没有被
“结婚要回去住吗?”说实话,她只关心这个问题。
“你想回去?”聂志杰问,垂眸扫了眼她,“你要想回去住,我没意见。不过……”
“不想,不想。”王婷摇头,开什么玩笑,聂志杰都待不下去,她一个外来媳妇,能有什么本事跟那边的人合得来?
“我阿哒阿嗲年龄大了,身边离不了人,再说了我要上学……”王婷斜睨着他,似抱怨似娇嗔,“再说了,你又不在那里,我去那边有什么意思。”
不知王婷那句话触动了聂志杰,冷肃的脸上,忽然冰雪融化,眼底划过浅浅笑。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晃花了王婷的眼,痴痴地看着他,手无意识地摸向了他的脸,“聂志杰,遇见你真好!”
恍惚间,王婷好似听到聂志杰说了什么,王婷没听清,回神之后追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消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聂志杰扫了眼周围,压下眼里的笑,摸摸王婷的头,“不想去不用勉强。家里有个哥哥,养父母有他陪着不寂寞,咱们只需尽咱们那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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