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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着,边引二人进入房中。
昭明堂空置许久,因着他来,魏垣特地效仿宫中规制,寻了些香花来熏屋,以增添安宁之气,可魏垣打量着他面色煞白眼下乌青,并不安宁。
“殿下昨夜观书有些入迷,并未睡好,王爷切莫担忧。”晏锦解释道。
今日许瑜换了身靛蓝暗花常服,腰上玉佩与辟邪金兽相撞之声在静室中显得尤为清脆,引得纾雅愣神一刹。那只金兽正是她去年所赠。
她向来有恩必言谢,那次许瑜救急,帮她缓解寒症,又备好车马送她回家,对她而言是重恩,这才有了这份谢礼,不曾想他竟佩戴至今。
纾雅不信他昨夜痴迷读书导致没睡好,他一定受了旁的事牵绊,可往事都说开很久了,或许他心里揣着其他难以排遣的烦恼?
“魏圻表兄的屋子里藏书可真多,竟看得耽搁了睡眠。。。。。。”许瑜落坐,轻揉双眼。
他的话语中带了明显的说谎意味,魏垣一听便知蹊跷。不过今日如此郑重地来找他,确实是为了长兄魏圻之事。
“可惜长兄读过这么多书,深谙兵法,却参不透人心诡谲。”魏垣与之对坐,神色平淡道。
话音刚落,只见纾雅从腰间囊袋中取出两张信纸,展开四沿,顺桌面滑到许瑜眼前。
这两张信纸无论材质规格还是书写者的笔迹都如出一辙,不过其中一张年份更久,边缘已泛黄。
“这是昭明堂所存的长兄遗物。。。。。。”魏垣指腹轻敲在那张旧信纸上,其中内容为某次战役的一些军情,未署名。随后他移动手指到另一边,“这是祁昌懋答允纾雅照应韦家,从而寄去宜州官署的信。”
魏垣因先前怀疑兄长受人陷害,查看过遗物中每一封信,可最关键那封,也是引他带兵出战的那份密报不翼而飞,只剩如今这张同样是汇报军情的被保留下来,其上字迹也被他熟记于心。
前几日回府,纾雅命人收拾衣橱时,从一件修补过的冬裙中掉落出一张信笺来,她这才想起之前要了祁昌懋亲笔信这事,将其示于魏垣,只一眼,他便知晓两封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光是两封笔迹相同的信虽不能说明什么,但也足够让这件几乎盖棺定论,即将成为一抔灰烬的旧事再度冒出火星。
趁祁昌懋养伤间隙,魏垣明里暗里派人追查,方得知祁昌懋对字迹的谨慎程度远超旁人,只有在情况极其危急时才会亲笔书写。。。。。。若魏圻阵亡前所收情报为祁昌懋亲笔,那也就能解释为何他迫切出征,没有一丝犹豫。
顺着线索查,最终在郑普那儿得到了实情——魏圻最后一战,的确是祁昌懋递的情报。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也实在是奉命行事,虽说了实情,却言尽于此,至于奉谁的命,他没有直言。
魏垣只能自行猜想,长兄若是势起,他日必定威胁到祁家,试问哪个已经得势的大族会坐视自家基业衰微而不顾?
况且当年皇帝疑心长公主,祁家还负有监管职责,正好借了由头以权谋私。
所有事情在魏垣心中串了一遍,紧接着他又拿出手上现存的证据以及陈情书,稍作解释后,对许瑜说道:
“长兄之事已过去两年有余,那张致他身死的‘情报’早已不知去向,或许已经焚为齑粉,如今我手中虽有证据,却无法直接定罪于谁,还望殿下将其带回京城,请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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